“不知你与皓阳为何都要这样劝我,不知这钱家遗孤与阿篱又有何关系?”
皓阳想要她下山他是明了其中原因的,毕竟钱将军曾为国家立下过汗马功劳,他的遗孤他有责任好好善待。
可阿篱一个北凉人,为何这么关心钱家的子孙,他倒是有些看不懂。
篱落没想到大人竟然也和她一样想法,若是在以前她一定会好奇为什么,可现在的她已经不想知道这些了。
“阿篱那日被人无故掳来姮城正是天欲黑之际,带着伤被扔在城门口。若不是朵朵出现,阿篱怕是要露宿街头。一个人蹲在陌生城市的角落,人海茫茫却没有去处······那种又怕又慌的心情,夫子懂吗?”说着,她哭了,但只是默默垂泪。
“阿篱,对不起。”阿菁听完,突然一把抱住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因为从死里复活后,公主再也没说过这种软弱的话,这是第一次她从她嘴里听到,所以很心疼。
秦夜冕望着少女那强忍着流泪,不愿哭出声来的模样,忍不住握紧了拳头,想以此来抚平心中的愧疚。
“可夫子······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要做。”洛斌有些为难。
“我知道。”少女的声音悠悠传来。
“你知道?”他有些吃惊。
“嗯。”篱落转头看了他一眼,却无意中看到了地上的血。那一滴滴从大人手心滴落的血,鲜红宛如玫瑰,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眸。
她闭了闭眼睛,转过头去,“夫子明的是在雾山办学,借着磨砺学子们的意志不让家人护送上山,是因为夫子不想他们涉险。而为什么一年选在这三个月,是因为暖和点的天气你认为很危险,太冷的日子,他又担心山路难行对吗?”
“这·····。”洛斌很震惊。
他确实在每年的这几天都会让孩子们上山应考,却不让家人陪同,而为什么选在这三个月,确实是如她所说是为了安全。可他的这个想法,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包括洛日。
“其实夫子多年来,之所以不下山,是因为要守护城里百姓的安全?你认为只要牢牢守住了雾山就守住了云巅的秘密对吗?”她又看了他一眼,却偏偏不看他身边的男人也不看那地上的鲜红。
“你怎么知道云巅有秘密?”洛斌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在彼此的眼里都看到了惊讶。
其实秦夜冕是知道这个事的,他一直建议他随便换个人来守着,只是他不同意。
“云池里的水是温的,这足以说明这云巅其实是座火山,而且是座活火山。山上多年来没有一个活物,是因为常有滚烫的岩浆流下。而你之所以常带洛日去沐浴,是想去感知云池水温的变化,想以此来推测下次岩浆喷发的时间。所以你在雾山和云巅之间开辟了一条又长又宽的沟渠,甚至将两座山上的雪水全排到了这条沟渠里来,就是为了阻止岩浆流下时不伤及山下的百姓。毕竟云巅下是一条河,而雾山下却是一座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条沟渠应该是上至云巅巅顶下至底下河流。还有,你之所以在雾山设立学院,是因为雾山是上云巅的必经之路。你守在这里,一是为了招募人才,二是为了守护百姓对吗?”
“你怎么知道·······?”洛斌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完全没法表达此刻心里的震惊。
“因为去云巅的路上,我看见了沟渠。”其实这些全是她的推论,不过她从他的表情里知道自己说对了。
“那你还让我下山?”他实在佩服她的洞察力,却也十分好奇,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提出这个的请求。
“因为山下更需要你。”篱落十分认真地看着他道,“从今往后,姮城将是你们南楚最重要的城市。你,乃至山下所有的百姓都将为了守护这两座山而活着。因为这两座山,再也不仅仅是两座山而已。”
“什么意思?”洛斌有些听不懂她的话,什么山不是山的,还要全城百姓来守护。
篱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道:“其实姮城是个好地方,百姓们似乎都有着莫名的爱国情怀。这一点,可以从他们对钱朵朵的态度里看出来。毕竟钱将军已经故去多年,可他们却依然爱护着钱家的每一人。所以夫子完全可以将姮城作为第一个全民皆兵的示范城,毕竟唯有城主才能更好的看顾百姓和守护山上重要的东西。”
“山上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洛斌有些莫名其妙,他真的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夫子很快就会知道的。”篱落说着,转身走了。留下两个面面相觑的男人。
“阿篱,你刚刚说的为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阿菁震惊过后,立马追上去抱住她。
“听不懂很正常。”她见她一脸见鬼的表情,忍不住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
“这哪里正常?”她想说,他们似乎不是一个世界的。
她是人类,她是神仙,她不正常啊?
而且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好像还带着某种预言,这种话好像只有话本里的神仙才会说的。说完就不见了,然后留下一堆问号,让世人自己去领悟。
当然她也有可能是胡说的,像平时一样。可她今天那认真的模样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所以她没法将她的话当成笑话来听。
尤其脑海里她死而复活后一幕幕不正常的行为再次提醒她,她可能真的是神仙下凡来完成遗愿的。
“阿篱,你哪里都不能去。”阿菁紧张死了,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