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当天空还未被黎明撕开一条缝隙的时候,一阵扣门声将篱落吵醒。
“离歌姐,怎么这么早?”
望着门口早已穿戴整齐的女人,篱落揉着眼睛一脸吃惊。
她忍不住瞟一眼窗外,发现天还未亮。
“五更天了,怎么还没睡醒?”女人显然是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问道。
“没有没有。”篱落一边应着一边快速穿衣洗漱。心中虽然疑惑,但并未多说什么。
直到来到左巷发现很多店铺都开了,才知道她们来的并不算早。
此刻店铺里的伙计们正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在整理货物,并不像白日里那样。显然是在为接下来的忙碌做准备工作。
尤其老板们那“啪嗒啪嗒”的算盘拨弄声在即将破晓的寂静夜色里成了比鸡鸣更为热闹的开场。如同一场珠子的合奏,一声响过一声,此起彼伏间甚是美妙。
篱落一路好奇地张望着,不知不觉被老板娘带到了昨日她似乎去过的一家名叫“锦上添花”的木制品店铺。
店铺很大,东西很全。
大到红木雕花双人床,小到包浆檀香手珠串,应有尽有。
两人刚来到店铺门口,伙计们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全都恭敬地站在一边。
望着他们战战兢兢的模样,篱落很不解。
不知他们为何这般神情,好像受到了不小惊吓的模样。
其实篱落不知道,离歌一般都是一个月才来这里一趟,其他时候如非必要不会出现在左巷。
毕竟她要盘账的店铺很多,一家一日都不一定排的上时间,只有像这样的大店铺才会按月出现。有些小的或者是亏空的店铺,三五个月才出现一次。所以此刻出现在门口,确实吓了大家一跳。
甚至连还在算账的一个看起来六十几岁的老人也立刻放下手里的算盘赶了出来。
“不知老板娘今日·······。”老人显得有些紧张,说话的同时忍不住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没事,别紧张!”见此,离歌忙打断男人的话,附耳道,“我是来找您老看样东西的,里面谈。”
说着,她率先走入了内室。
内室不大,一张床,一排柜子,一张茶几,如同一间普通的厢房。
但与外室相连的门却是铁质的,甚至连唯一的窗子都焊上了铁杆子,显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篱落环视一眼,立刻随他们走了进去。
“不知老板娘要给老夫看什么?”两人刚在茶几旁坐下,老人立刻询问,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这个,您看看。”离歌将怀里的画拿出来递给他。
老人立刻戴上眼镜,拿起图纸研究起来。
“怎样?”见他拿着滑板的图纸看了很久一直没有说话,离歌忍不住询问。
“这画师的功底不错,画得精巧又详细。只是老夫不知道这是什么物件,显然是这世上没有的东西。”
毕竟他可是与木制品打了一辈子交道人,什么物件没见过。哪怕是别国的玩样儿,他也能稍看一眼就明了。可眼前这图纸哪怕将每一个部分都做了标记和说明,但他还是看不明白。
于是,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又拿起另一张来。
当他发现另一张居然是带轮子的鞋子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因为这样的鞋子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甚至都不敢想居然有人将鞋子弄成这样。
而且这鞋子的下半部分分明是木质的,上半部分却是竹编的,前面还有绳子加以固定,看起来与平日里穿的布料做的鞋子完全不同。尤其下面的一排轮子,一看就很奇怪,实在让他匪夷所思。
“这是鞋子吗?”老人显然不敢确定,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图纸,嘴里喃喃自语道。
“是,它是一双鞋子。”见他表情惊奇又疑惑,篱落忍不住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鞋子怎么穿?”老人不解。
“能走,能滑,很方便。”
“你怎么知道?”听到这话,老人立刻抬起头来。
这才注意到老板娘身后居然站着一个长相十分标志的少年。
少年内里一件白色长衫,外披一件天蓝色宽袍,哪怕在昏暗的室内都让人眼前一亮。如同天刚要亮时黑夜里的那抹鱼肚白,自带万丈光芒。
“少年·····不是南楚人?”老人似乎对眼前的少年来了兴致,将图纸一放开始打量他。
“在下阿篱,北凉人。”见他打量,篱落倒也大方,立刻上前作揖道。
她知道这人一定是个了不起的能工巧匠,要不然老板娘不会来问他。
“这是你画的?是你们北凉的物件?”莫非北凉出了什么新奇的东西是他不知道的,老人如是想。
“不,这是我自己想的。”
“你凭空想的?”这下老人更惊奇了,立刻起身围着她转了一圈道,“敢问这位小哥为何要画这样的东西?”
“这两样东西其实早在几个月前已经被我做出来了。但在来泽城的路上毁了,所以想再做几个。”
“这鞋子能穿?”老人还是难以置信。
“能,而且很好穿。”篱落笑着道,“您不知道,被坏人追的时候这鞋子跑得可快了。”
“小哥莫不是被坏人追怕了才想出的这物件?”被她这么一说,老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脸原来如此的神情。
“是啊!您老实在太聪明了。”篱落立刻顺水推舟道,“不知道您老能否在一两日内将这两样东西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