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晨……”
听到澹台景吾唤自己的名字,归晨这才回过神,虽没有答话,但是挑了挑眉询问对方有何事。
澹台景吾迟疑了一下,担心因为自己迟钝又遭来归晨的白眼,所以犹豫的开口:“我将这札册前前后后看了两遍,虽然这上面确实记有我们之前在卷宗典籍中不曾找到的疑惑,但我也就只能发现这些了,实在不明白你这几日来回翻看到底是为了什么?”
找不到吗?归晨垂下眼睑,找不到就对了,因为她也找不到,正是因为来回翻看这札册都找不到想要的答案,所以她才会不厌其烦的一连翻了五六日。
札册中对于天灾记录的的确很详细,但仔细观察,提到的人除了澹台郡伯外再无他人,可若是如此,怎么才能突出他人的功勋呢?
归晨很确定莫舒阳一伙人图谋的是汝南郡郡伯之位,但郡伯之位是要汝南的百姓推举出来,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他们选定之人推上高位,那么就算将澹台郡伯拉下马也是无济于事,归晨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这帮人废了这么大劲,到头来却能让图谋之事变成不确定的因素。
她本以为,札册之中应该会显露端倪,自少也要在不经意间吹捧一下某人的功勋,这样州侯才会在天灾过后的昭告檄文中着重嘉奖此人,有了功勋,竞选郡伯自然能够多些胜算。
可札册中谁都没有提,甚至之前在翻阅卷宗时因为名字出现次数过多而被归晨记住的莫舒阳,这里都丝毫没有提到?
为什么呢,明明是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好好把握,还是说他们另有方法能够将选中之人推上郡伯之位?还有莫舒阳,他难道不想利用这次机会建立功勋以求恢复临渊之衔吗?
“归晨!归晨!”
又是两声呼唤将归晨的思绪拉回,澹台景吾一脸不耐烦的问道:“你怎么又走神了?这几日你都是寡言少语的,不仅如此,你更是时时发呆,你到底在想什么?若是实在想不通可以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下嘛。”
自燕春阁事件后,归晨确实变了许多,原本的她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直爽性格,有了任何发现都会第一时间告知同伴,虽然有的时候会嫌弃别人思维不够活跃听不懂她的推测,但大多时候,她都还是会耐心解释的。
而自这次事件后她却不那么爱说了,事情在没有确定之前还是会憋在心里自己思考多一些,不是她另有什么算计,实在是因为一连串的事情下来,她有些后怕了。
试练场中,若不是她自作聪明威胁那两名秘术师,那两人兴许就不会动了杀意威胁到他们的性命。还有燕春阁中也一样,她自以为是的认为那两人行事不周没什么好惧怕的,所以再次耍弄小聪明让那两人起了下死手的心思,若不是最后及时发现,也许她和檀渊廖婴奇的尸首都不知被扔到哪里去了。
因为自己的冲动一再连累他人,让归晨实在过意不若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就不能轻易挑明。
“归晨!你怎么又……”
澹台景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气急败坏的说道:“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你有什么心事就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讨。”
归晨看着他,叹了口气道:“我是好奇,为什么连郡府的卷宗上都不曾记载的蛟龙,莫舒阳一伙人会如此清楚,到底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报给澹台郡伯知晓,还是澹台郡伯有心抹去了卷宗中的记录?”
这个问题澹台景吾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对于天灾的事情,他因为背着澹台郡伯将事情告诉了归晨一伙人,所以心中忐忑,生怕他父亲知道以后会动怒,所以根本连提都不敢在澹台郡伯面前提,更不要说询问其中的细节。
他其实是在逃避,因为自己想不到解决的办法,所以就寄希望在归晨身上,心中总是安慰自己归晨一定有办法解决任何事,可也正是因为他这种心态,才会落入人家的圈套中。
虽然嘴上说着要和归晨一起想办法,但其实他的确想不出任何办法。
想到这里,澹台景吾忽然心生愧疚,觉得自己不能这样一味的逃避,于是仔细思考了一下归晨的问题后试着解释道:“我觉得蛟龙这件事他们要是想瞒着我父亲应该不容易,毕竟他们不可能网罗郡府内所有的秘术师,被派去调查病症的都是父亲的心腹,莫舒阳是因为常年驻派在那边,病症由他先发现,所以父亲才没瞒着他,这么多人前去调查应该不止一人知道蛟龙的事,他们肯定都会如实禀告父亲的。”
归晨觉得澹台景吾的这番分析很有道理,于是追问道:“那你的意思便是澹台郡伯有意抹去有关蛟龙的记录,可这又是为什么呢?澹台郡伯一心认定这是天灾,有蛟龙出现的痕迹难道不更能证明天灾的真实性吗?却为什么不肯记在卷宗中呢?”
澹台景吾摇了摇头低声道:“这个我也想不明白。”他皱了皱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开口说道,“关于蛟龙你有多少了解?和金龙是同一种神兽吗?”
这个问题正好也是归晨之前好奇的,原来澹台景吾也注意到了。归晨遗憾的摇了摇头,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澹台景吾心中担心,再次开口询问一开始就问过归晨的问题,“你之前所说的要亲自去探查病症的情况,现在还去吗?”
归晨点了点头答道:“自然要去啊,只是我现在只能在这里等待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