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可以尝遍此间美食还不用给钱,上官琼之前的所有的燥郁之气顿时一扫而空,立刻眉开眼笑的连连推脱道:
“啊呀呀,不可,千万不可如此哇金兄!今儿这次,乃是我诚心诚意请两位兄长的答谢,也实在是说不过去哇,再怎样,又哪里有我请客兄长付钱的通理!这个,说不通,怎么也说不通的!不可,不可,万万不可!”
金钟意淡淡一笑,也不肯再多说什么,只是随着那位青衣小鬟,几个人一起在画舫里的一个雅间里坐了下来。
上官琼含着笑,再四处打量时,私底下亦是惊叹不已。
这间雅间装饰得极是清雅奢华。
这里面,是整片整片的原木地板,原木板壁,除却地面上的厚厚的羊毛地毯之外,墙壁上挂着几幅看上去为养眼的名家字画,顶壁上,还悬挂着几盏精巧秀致的宫灯。包厢入口处,则是垂着一幅晶莹剔透的水晶珠帘。
透过那幅水晶珠帘,上官琼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珠帘那边,有穿着单薄纱裙打扮妖艳的女子,在舱房之内,包厢之外,不停的来来回回的走过。
深吸了一口浓浓的脂粉香味,上官琼伸出一只手指,有些无聊的敲了敲桌子,半眯着眼睛,有些懒懒的说道:
“这画舫里的厨娘,真是好大的架子!这上船要等,坐到包厢里,还是要接着再等。似这般等来等去的,咱们几个,干脆就在这羊毛地毯上集体打坐集体辟谷算了!这样子,既省了我们的银钱,也省了这厨娘的劳碌了。”
秦荣“嗤嗤”一笑,也不答话。
惟有金钟意拍了拍上官琼的手,将手边的杯香茶,轻轻的推到了她的那边。
上官琼正待开口,忽闻帘儿那边,有漱玉般的琵琶声,一声声的传了过来。
那琵琶声,似银瓶乍破,似万马嘶鸣。又像是有山间清泉,千里万里的自远方而来,又像有万千的金珠玉珠,一粒粒的,一颗颗的,慢慢掉落在玉盘。那琵琶声,清越,脆亮,全无半点的烟火气脂粉香,只那么清清澈澈的,让人的精神为之一爽。
“咦,这画舫之上,居然还有这等民乐高手?”
饮一口香茶,上官琼喃喃自语道。
“翠芝来迟,怠慢几位贵客了!”
霎那间琵琶声歇,一名袅袅婷婷的白衣女子,抱着一支琵琶,掀开珠帘,仪态万千的走了进来。
初见那厢里的所有人都眼前一亮,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
这翠芝的名字虽俗,大俗,可是,她整个人,看上去,却有点清逸出尘的味道。
她的皮肤极白,是那种天然生就的细腻洁白,细白如瓷,偏生又生着一付浓眉,一对晶亮黝黑的大眼睛,再加上高挺的琼鼻,樱粉色的红唇,若说是人间尤物,亦是毫不为过的。
似乎是习惯了别人的视线的疯狂追逐,翠芝放下琵琶,深施一礼道:
“翠芝听闻这边来了三位小郎君,个个都是英姿非凡的人中龙凤,此刻亲眼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翠芝这就吩咐他们上酒布菜,翠芝当为各位献舞,以助三位郎君的酒兴,翠芝蒲柳之姿,还望诸君幸勿嫌弃!”
细白的纤手一拍,却听见有低低的羯鼓声起,一旁,早有青衣小鬟撩起珠帘,一队身穿粉色清凉纱裙的女子,端着各色佳肴,踩着齐齐的步伐,粉面含春的翩翩而来。
一时间,上官琼他们三个面前,很快就摆放了水陆俱全的各色佳肴。
好听的丝竹声又起,翠芝早换了条大红色的舞裙,在乐声中翩翩起舞。
大约是那团艳光太过刺目也太过迷人,上官琼看了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惟有秦荣和金钟意两个,一时都有些失神,只是盯着那团舞动着的红色倩影出神。即便是美酒佳肴在前,也都只是微张着嘴巴,偏又忘了去吃。
看着金钟意的那副呆鹅模样,上官琼不知为何,心里有那么一丝丝的失落。
只是,也没超过三秒,上官琼又转头忘了一切,开始据案大嚼。
花在枝头直须摘,莫待花败空惜枝。
那个啥的,有人贪美色,有人爱美食。既然喜好不同,那就各忙各的吧!
好听的丝竹声,依旧在耳边响着。
只是,原本的柔媚之音,怎就突然添了一点刚烈之气?!
上官琼有些狐疑的抬起头,眼光一瞥之下,却看见一点雪亮的刀光,笔直的朝着金钟意这边飞了过来。
再瞧瞧金钟意的那副神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样子,上官琼又是暗喑的叹息了一声:
这命苦的人,到哪里都是操心劳碌命呀!有些闲事,再怎么不想管,都得要伸一伸手嘀!
刀光太快,上官琼自度恐怕是来不及出声提醒,只能是顺手捞起一只金碟,往那道刀光前一挡。
“珰瑯”一声,一物重重的落到了上官琼面前的饭桌上,只不过是一眨眼间的功夫,两道人影,像是两股轻烟般的飘了出去。
咦?这两个家伙刚刚的呆鹅相,难不成是装的?!
目瞪口呆中,上官琼眼见着几名乐工血溅当场,而那位艳光四射的美人儿翠芝,则是瑟缩着,被拎在金钟意的手上。
捏着翠芝的娇嫩嫩的细长脖子,金钟意冷声问道:
“说!究竟是谁派你们过来的?杀了我们几个,稍后又去找谁讨赏?!”
漂亮的大眼晴一瞪,翠芝一咬牙,低头就预备去咬自己的衣领。
一只手稳稳的伸了过来,一把掐住那张己经低头在寻什么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