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寒玉已成功入住玉扰院,但寒棠梨和鸾绣音并未完全死心,两人都认为寒玉不过是依靠月篱的那一通胡闹才能赢过她二人。
既然不死心,那自然就得有所行动。
让寒玉在一个月的月省礼期间,被襄玉厌弃,从而婚事被取消,这是两人都在做的谋算。
鸾泾因已被襄玉说服,且鸾凤安、鸾昶一干人等历来不争强好胜,加之寒玉和襄玉成婚一事已**不离十,是以鸾府中除了鸾绣音,再无人再提起让她成为襄玉未婚妻一事。
鸾绣音找不到帮她的人,自然只能求助于刚好也想继续利用她的柒梨。
而寒棠梨显然比鸾绣音更有主见,且她的生母大寒氏对寒玉抢了本该属于寒棠梨的襄族未来族长夫人之位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寒棠梨行事起来,动作比鸾绣音要利索许多。
这天,又是一个艳阳日。
月篱正在篱落院的篱花树下,背靠着树干,身子懒散地横斜在软塌上闭眼假寐。
门口处有人前来,月篱虽感应到,但并未睁开眼睛。
“月篱姑娘。”来的是寒玉从寒府带过来的贴身婢女素素,她手端着一个被扣上了盖子的瓷碟子,走到树下月篱的身旁。
月篱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素素:“何事?”她身子动也不动。
“我家小姐命我送来一碟吃食你见了定会喜欢。”
月篱一听吃食,面露诧异,她当即起身,看向素素手中那瓷碟。
素素揭开盖子,露出装盛在瓷碟里的一盘吃食,竟是生拌小黄鱼,月篱凑近,闻着味儿,便知是她最偏爱的咸香味。
她面上一喜,边道谢边伸手接过。
素素刚离开,已跟在月篱左右侍奉的蹦跶鬼长老仓颉现身,他走近月篱,看了眼她手中瓷碟子里的小黄鱼,道:“寒二小姐把您的喜好摸得如此清楚,还特地派人给您送一份过来,不知是何意图?”
月篱随手捻起碟子里的一条小黄鱼送入口中,腥咸鲜香,口感极好,她吞咽下去,才道:“寒二小姐如今已得偿所愿,对我这个将死之人能有什么意图,大抵是为了感谢我罢。”
苍衒一听“将死之人”,眉头不由一皱,他看向月篱,欲言又止。
月篱只顾埋头吃小黄鱼,并未去瞧苍衒,她吃得逐见碟底的时候,口中的风卷残云之声突然止住。
下一瞬,一声痛哼突然自月篱口中而出,她握住碟子的一只手一松,瓷碟应声而落,摔碎一地,月篱的身子随即便朝地上栽去。
站在近前处的仓颉眼疾手快地将她搀扶住:“月篱大人,您怎么了?”他神色大变,一只手放在月篱的手腕处把脉,面色猛然一沉。
他正要开口再唤月篱,却见一缕鲜血正从她的嘴角处冒出来。
苍衒愤恨地看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瓷碟碎渣,俯身一把将月篱抱起来,快步朝屋内走去。
片刻,得到消息的襄玉和寒玉一起赶了过来,但抵达篱落院时,屋内却空空如也,两名婢女皆晕倒在地。
襄玉看了眼一地尚未收拾的碎瓷渣,侧目看了眼寒玉。
寒玉面上一紧,领着素素立马跪身于地:“毒不是我下的,公子若是不信,可派人详查。”
狸奴上前,弄醒两名婢女,婢女们一见襄玉前来,吓得连忙伏地,说出她们在昏迷前这院中发生的事:“月篱姑娘中毒后,被苍衒带去屋子救治,但不知为何,她突然发狂,冲出了院子,苍衒也跟了出去,奴婢等想拦着,就被苍衒打晕了。”
那婢女刚说完,两道黑影突然自篱花树的方向现身,是殷恒和前不久刚被襄玉收到身边的孙贤。
依旧跪身于地的鸾绣音并不知道孙贤的真实身份,她见他额头的篱花鬼侍纹,只当他是隐身于暗处保护襄玉的的普通鬼侍。
“月篱人去哪里了?”襄玉问他二人道。
孙贤答道:“属下已经派见隼跟着去了,因无大碍。”
襄玉闻言,微松了口气,这时,一道绿光闪过,跟踪月篱和苍衒一路过去的见隼回来了,他面色看起来不太好,一现身,便急促道:“公子,出事了!”
盛府私牢中,此时正是法光大现,里面厮杀声正盛。
苍衒被一群鬼怪和慑鬼师围拢着,正孤军奋战,试图独闯入私牢深处。
一袭红衣的月篱双手抱在胸前,站立一旁,冷眼旁观着这一幕。
“我整日还苦思冥想如何将你抓来,没想到你倒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盛水羽一身家居时穿的黑色宽袖锦袍,缓缓在入口处现身,他的一双阴冷蛇瞳中此刻充满了兴奋意外之色。
月篱鹿眸微转,看向盛水羽,勾唇一笑,道:“盛族的三公子,你在这大牢深处,关的到底是什么?可否让我一睹?”
盛水羽似笑非笑:“你既然都闯到这里来了,难道还不知道里面关的是什么?”
月篱下巴微扬地看着他,发出一声不屑的轻嗤,眼波微转,耐心已然耗尽。
她看了眼已渐疲乏的苍衒,朝自己的食指处一口咬下,嘴里飞快地默念术语,十名字御瞬间出现在她的身前。
盛水羽见到这难得的一幕,双眼瞬间迸发出兴奋之色。
月篱对其面露不屑,扭头吩咐苍衒道:“你且等在此处,我去去就来。”
“是!”
月篱一闪身,便化作一道红光,飞快地朝更深处而去。
她越靠近里面,便越能感知到那鬼怪的气息。
牙邪鬼!
前往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