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正堂,受着各宫嫔妃及命服的大叩。
阅筱把手匍匐而下,额头置于手背之上,每个动作都尽量做得虔诚。
礼毕,黎落公主坐上首,阅筱便捡了最末的一个位置坐着。
无非就是各种琐碎杂谈,阅筱玩弄着腰间的玉佩端坐着,看上去是听得十分认真,但其实是两眼放空,脑子里也一片混沌,想着一些无聊的事。
好不容易熬过了一炷香的功夫,皇后散了各嫔妃与命妇,留下了阅筱和黎落。
“坐累了吧?”皇后笑着:“也难为你们两个了,坐在这一动不动。快别拘着了。”
阅筱坐到皇后身边。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双手递于皇后道:“这是婆婆让臣妾带给皇后娘娘的新年贺礼,祝皇后娘娘万福金安,又听闻皇后娘娘身体不适,便让臣妾带句话,说天下父母都只有一心,惟愿子女康健。皇后贵为凤尊,但还是迟家的儿女,望皇后娘娘赤日炎炎也好,料峭寒冬也好,万请珍重。”
皇后此刻已经是热泪盈眶,面有思念之色,阅筱心里也顶顶不好受,本来母女就难得一见,如今让了她来,倒失去了一个母女团聚的机会。想到这,面色也有些凝重。
皇后忍住泪,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圆润硕大的珍珠,光泽温和为上乘佳品。
皇后摸着珍珠:“为难娘亲了,每年都会给我找一颗不凡的珍珠。”
阅筱看着不知道婆婆为什么要送珍珠,便道:“珍珠好,珍珠象征威严,代表纯洁,是辟邪,吉祥幸福的信物。在珍珠寓意里有着白色珍珠赐予健康…………”
皇后听着阅筱絮叨掩面一笑:“哪那么多路数,不过是我闺名叫珍珠罢了,所以出嫁以后娘亲都会为我收罗一些上好的珍珠,虽比不上宫里的,但确实世上无二的。”
阅筱忽然沉默了起来,把玩着腰间的血玉玉佩。
皇后看了一眼血玉玉佩,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稍纵即逝。
“如雁何事不开心?”皇后握过阅筱的手。
“臣妾觉得自己今日不该来,臣妾来了婆婆就不能来,耽误了你们的母女相聚。”阅筱垂着头,像做错了事。
皇后笑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不多这一次也不少一次,现在既是母女又是君臣,见了面规矩那么多,心里只会酸楚,不如你过来陪我还爽快些,而且娘的性子向来也不喜欢拘着,你能替她来,恐怕她心里有千万的高兴。你只管开心玩,我若想见母亲我有万般理由可以见,过段时间不就有马会吗?很快又能见到,那时相见都不会拘着,说不定我还能和她上场打一场马球呢。”
“真的?”阅筱抬起头。
“自然是。”皇后摸了摸她的脸颊。
黎落也在一旁道:“本就是如此,元日大宴规矩拘束得很,迟夫人那种性子来了也是受罪,不如过段时间和嫂嫂上场打一场。”
阅筱一听,面上的乌云才散开。
皇后侧头看了看她腰间的血玉问道:“这玉佩好生别致,可给我看看?”
阅筱忙把它从腰间取下,这血玉还是当初在王府被她当掉的那块,出府的时候心里还是想着逃跑,又怕没有盘缠又顺了过来,被百?墨直接人赃并获。
百?墨见她喜欢,便把血玉送去雕刻成一个财神娃娃送给了她,她甚是喜欢就一直收着,想着今日元日,便想着带进宫来也沾沾福气。
皇后仔细看着,点头道:“这娃娃雕得好生形象,笑起来还真有些像你,可是沉大人送给你的?”
阅筱摇摇头道:“不过就是一个朋友相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皇后娘娘若是喜欢就送与皇后娘娘。”
皇后笑而不答,细细的帮她把血玉系好:“既然是朋友相赠,我又怎么夺了别人的心意。”
几个人闲话了片刻,又随着皇后去了前殿宴席。
元日宴设东院西院,男人为东院,女人为西院,皇上为东院首席,皇后西院首席。
中间为一片铺着波斯毯的空地,侧处放着编钟坐着乐人。
元日宴并不是每个官员都能入座,极大部分开完年度终结会便出宫了,能留下的是皇上的肱骨大臣以及皇亲国戚。
黎落特意与阅筱坐为一桌,两人跪于软垫之上,小声谈着话。
迟未寒远远的看了她一眼,那神采飞扬的模样恐怕是在谈论各种美食,他饮着酒,目光停留在她的身上,虽在众人之中,但一眼就可以瞧见。
阳光明媚和风煦暖,说的可是她?
丝竹之声不绝于耳,龠舞笙鼓,乐既和奏,流水似的宫人端着菜盘有序而上,座间觥筹交错,言语欢畅。
阅筱与黎落品尝着佳肴,你一句我一句的评论着,热闹得紧,又说着之前吃过的一些新鲜东西,听得黎落羡慕不已。
皇后看了一眼迟未寒,也看了一眼阅筱,默默的喝了一口酒。
忽然丝竹骤然停下,只听见一阵细密的鼓声,一位穿着上绿下红的宽大长裙的女子舞到了中间,鲜艳的则高利服装曲线构成领条领子,下摆与袖笼呈弧形,斜领、无扣、用布带打结,在袖口、衣襟、腋下镶有着红色的绸缎边,腰间有长皱褶,宽松飘逸,红色的绸缎灯笼裙拖到地面,显得潇洒飘逸。
那女子生得好生白皙,面色如花,亮晶晶的眸子似天上的星光,她的胸前系着小鼓,手上拿着细长的棒槌,右手持竹键敲打高音部鼓面,左手用掌拍低音部鼓面。高低音色的鼓声,花样繁多的鼓点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