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绣也想到了阿爷阿奶的脾性,她回来了,若是不过去一趟,指不定又要怎么指摘她呢。
杨氏又从他们带回来的礼物中选了两样,这才去了老宅。
苏老太太正在院子里骂丁如意呢,说她不事生产,好吃懒做,总之就是嫌她不干活。
老苏家现在其实也是很多村民们羡慕的人家,毕竟也出了一个秀才,田地能免税,这可是省下了不少的钱呢。
而且秀才老爷有八十亩的免税田,他们自己没有那么多的田地,便将余下的份额给淘换成钱了。
至于苏瑾行和柳芳,老宅这里根本就不管他们。
还是苏家二郎从自己的份额里给移了一部分过来。
苏锦绣有将近一年没有来过苏家的老宅了。
再看到阿爷阿奶,只觉得他们都苍老了不少。
杨氏每隔几天,就差一个婆子过来帮二老洗洗衣裳,其它的事情也不做。
就因为这个,家里头的几个女人没少叨叨。
可是又有什么用?
苏瑾言也是秀才了,你们也可以自己雇下人呀!
丁如意这会儿也不像是早先那么水灵了,肤色暗沉,而且手指粗糙,一脸的苦相,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情不好。
苏锦绣对老宅这边的人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东西放下后,也只是稍坐了坐便走了。
凭心而论,苏老太觉得她拿过来的东西太少了。
原本还想着刺她两句,可又顾忌着她如今的身份。
人家是探花郎的夫人了,正经的官夫人,自家大孙子这个秀才的身份,在人家眼里头真地啥都不是,哪儿还好意思再找人家的茬?
可是她又觉得自己好歹也是苏锦绣的阿奶,又想着摆一摆长辈的架子。
所以苏锦绣走的时候,苏老太也没有起身,甚至是连个正眼都没给,还一直耷拉着张脸。
苏锦绣哪能不知道老太太心中所想?
想要脸面?
凭什么?
当初阿娘差点儿死掉的时候,他们可没想过要脸面的事!
回去的路上,苏锦绣就挽着杨氏的胳膊,“阿娘,这老宅以后还是少来往吧。这一家子人的心术都不正。你看看丁如意那一脸的苦相,就算是受了委屈又怎样?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吗?可是看我们的眼神里头,那就跟淬了毒似的,这种人,少理为妙。”
杨氏也知道丁如意是个不省心的。
这几年,可是没少听说他们一家子闹腾。
丁如意去年还因为跟苏瓘文闹腾,最后生生把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给折腾没了。
也是丁如意缺心眼儿,明知道自己有了,还故意拿乔回娘家。
结果,这孩子就在回娘家的路上给没了。
这种事情,丁家也不好再去找苏家理论,毕竟,怎么听都是他家女儿不占理。
最后,还是好言好语地把人送回来了。
自打那以后,这丁如意在婆家的地位就是一日不如一日。
好在她是给苏瑾言生了个儿子的,要不然,怕是要被虐待地更厉害了。
对于丁如意的如今的处境,苏锦绣是生不起半分的同情的。
早些年的时候,她对苏瓘行一家子不就是这处德性?
大冬天的,非得让柳芳给她洗衣裳,连自己的亵裤都让人家洗,那会儿是真把柳芳当丫环使唤了。
要不是后来苏瑾行实在受不了了,也不会想出那么难的办法来分家。
苏瑾行的腿都断了,可是苏老太太就是不肯拿银钱出来,苏老大一家子也是压根儿就没把这个儿子放在眼里,只有大儿子是亲生的,这个老二应该就是捡的。
如今苏瑾行两口子的日子好过了,小豆子也是越长越壮实,甚至今年开春儿还被送到了镇上的学堂里去读书,天天接送,苏瓘行乐得跟自己当了官儿似的,可把老宅的人给气地不轻。
“要说这人不要脸面了,那也真地是让人看着胆寒。”
杨氏叹了口气,拉着苏锦绣的手,又说起了大房对苏瑾行两口子做的事儿。
“你是不知道,眼瞅着苏瑾行两口子有钱了,这日子也过起来了,就天天地想要从他手里头抠钱。起先你二堂哥还顾忌着一些脸面,但凡是他的爹娘开了口,一二百文的,也是常给。可架不住这一家子人的胃口越来越大呀。”
苏锦绣听得这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二堂哥竟然给他们钱?”
“不给能怎么办?他们好歹是他的父母,若是闹地太大了,又怕村里人笑话。况且一开始,你大伯娘要地也不多,直到后来,竟然一开口就管苏瓘行要五两银子,这才把人给逼急了。”
苏锦绣一听就来了兴致,特想知道,她那个老实的二堂哥是怎么做的。
“你二堂哥直接去了族里,一进门就给你六爷爷跪下了,哭着说自己不容易,如今一日两顿饭,也不敢吃饱,可是就这样,他阿爹阿娘还要跟他要五两银子,他实在是给不起了,说是让族长干脆把他除名算了。说是除名了,好歹还能有一条活路,再这样下去,他们一家四口都得饿死!”
苏锦绣瞪眼,这不像是二堂哥能干出来的事儿呀?
杨氏哪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是你大哥给出的主意!”
苏锦绣扑哧一乐,“我就知道。不过大哥这法子也真地是太妙了。事情闹到这一步,我大伯娘总不好再厚着脸皮去要银子了吧?”
“当然了!不过,苏瑾行这一年的养老钱还是要给的,你大伯娘也是个混不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