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公冶寻稷悄悄地出现在了月浓的身后。
公冶寻稷看着月浓的背影,峨眉微蹙仿佛能够拧出墨来一般,瘦弱却又倔强,让人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公冶寻稷走了过去,二话不说,一把将月浓手上的蜡烛拿了过来,摇晃的助液刚好滴在了公冶寻稷的手背上,公冶寻稷却是丝毫也感觉不到痛。
月浓缓缓转头看向公冶寻稷,干净澄澈的眸子对上公冶寻稷阴沉压抑的双眸,四目相对,暗香浮动却又风云诡谲,眼波流转与深不见底的深眸。
“参见殿下!”
月浓立马回过了神,原本毫无顾忌与公冶寻稷的对视也变得遮遮掩掩,只能低垂下眉眼,后退一步,硬生生拉开两人的距离,只剩下疏离与陌生。
“大晚上的怎么站在这了,小心着了两月,身子该不舒服了!”
公冶寻稷凝视着月浓对自己的避让与疏离,心中一痛,双眸微暗,只能深吸了一口气,想好说出话的措辞。难得像公冶寻稷这般文武双全,面面俱到的人竟然也会有手足无措的时候,竟然还是对于一个女人。
“谢殿下关心!”
短短的五字压得公冶寻稷有些喘不气来,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月浓传达出来的只有陌生与疏离。
公冶寻稷心中一紧,似是已经对于月浓的冷漠失去了耐性,双眉拧成了一条绳,阴沉地冷冷开口,“你非要这般与我说话吗?非要与我这般疏离冷漠吗?”
“殿下说笑了,奴婢对殿下怎敢有冷漠,有的只是身为奴婢的敬重!”
月浓清冷淡漠吐出一句话来,微低着头,视线却停留在公冶寻稷那被烛夜伤了的手,心中有一抹一样闪过。
公冶寻稷见月浓这个样子,原本狠厉地话竟然也说不出口,只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可怜巴巴地说道,“那晚在废苑你不是对我侃侃而谈吗?我不过是想要你那晚对我的样子,撇去殿下奴婢这等俗气的身份称呼,与我坦诚相见好不好?相邀你那晚,你也没有出现,我可是等了你一夜呢!”
月浓有些错愕,她没有听错了吧!高高在上的恒王殿下竟然在对一个小宫女的话中有了祈求撒娇的语气。恐怕众人看到公冶寻稷这副样子,都不敢相信吧!
那晚公冶寻稷等了她一夜,她自然是知道的。只是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
月浓的心弦稍稍波动了一下,可是却无法激起她心中的波澜。月浓在心中深吸了已经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公冶寻稷,眼神中是浓浓的坚定,摆明了就是不想与公冶寻稷过多纠缠。
“殿下说笑了,哪有什么废苑的事情呢!奴婢根本没有去过废苑,殿下恐怕是认错人了!殿下奴婢的称呼哪里是俗气呢,殿下严重了,殿下是天之骄子,拥有时间人人羡慕却不得的地位。”
月浓的话一字一句打在公冶寻稷心上,公冶寻稷怎么也没有想到月浓为了拒绝自己竟然会使出这么烂的招数,假装没有发生过。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对,真的只是他一厢情愿,不过是他不甘心罢了。
公冶寻稷紧紧凝视着月浓,双眸染上一层冰霜,仿佛让人全身血液凝固,眼睛有些猩红的模样,便是说出话来的声音都带着浓浓的冰冷。
“我真没想到,你为了撇开我得干干净净,竟然选择了假装没有发生过!我竟不知道我哪里入不了你的眼,哪里配不上你!”
或许公冶寻稷说出这句话时便注定了一切,这世间的喜欢最难得可贵的便是两情相悦,而不是你的喜欢也非要对方也喜欢。感情之事,又何来什么配与不配呢!
月浓已经料到公冶寻稷会生气,其实,她本来就是故意激怒他的。
月浓掀起眉眼,随即冷冷垂下,看不出半分多余的情绪。
“奴婢没有装,殿下真的是认错人了!”
公冶寻稷见她这副如此倔强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气,冷冷吐出一句,“你继续装,我倒要看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奴婢告退!”月浓听着公冶寻稷的话眼眸微闪,却依旧是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什么都不在意,淡淡说了一句。
月浓屈膝行礼,拿起篮子作势要走。
公冶寻稷却突然有些慌了,变得有些口不择言,“若是你留在我身边,又怎么会需要处处看人脸色受人欺负?又怎么需要深更半夜还要做这些事?又怎么会有今晚这样的事发生?我能给你世间最好的,护你一世周全,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呢?”
公冶寻稷看着月浓欲离去的身影,着急忙慌的说道,带着浓浓的急切与祈求,期盼能够得到心中想要的答案,但是很明显他要失望了。
月浓听完公冶寻稷的话,顿下脚步,眼神中涌现浓浓的幽光与隐忍,深吸一口气转身的那瞬间却又是消失得无影无踪,被坚定与淡漠取代。
“谢殿下好意,奴婢觉得现在挺好的!”月浓转身冷漠又疏离地说了这么一句,客套行的屈膝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公冶寻稷看着月浓的决绝,眼中涌现浓浓的痛意,眼神微囧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般,只能无奈地勾了勾嘴角,吐出一句来。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月浓还未踏足宫女房,缓缓走在摆着几盆月季的廊下,目光有些呆滞,脑海中一直在想着公冶寻稷说出的话,眉尖带着缕缕忧愁,她最不想掺足这些事,却又好像这些事越来越近。
她也是人,她也能感受到公冶寻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