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氏作势准备起身,伸出手来,陈嬷嬷连忙上前扶起宁氏。
离义天却未要动的意思,站起来的宁氏一副居高临下地模样,低眼轻睨着离义天,朱唇微勾,薄唇轻启,“怎么?丞相大人这是还不走啊!”
离义天讪讪地笑了笑,有几分想要替离幸求情的意思,离幸仿若大雁,让她禁足那岂不是折断了她的翅膀。
“不是说命膳房准备了绿豆汤吗?”宁氏眼神冷了几分,薄唇吐出几字来。
离义天眼神一僵,只得连忙从软垫上起来,拍拍玄色衣袍,顺便带了带衣袖,容颜冷峻,矜贵模样,可见当年fēng_liú潇洒模样。
既然宁氏和离义天要回摘星楼了,离幸自然也是要起身相送,离幸在落蕴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面色平静,眸色清冷。
离义天深深地看了离幸一眼,眼中止不住的心疼和慈爱,却又转瞬即逝,露出一抹笑容来,柔声道,“阿幸今日该是累了,好好歇会儿,改日为父来找你切磋棋艺!嗯~”
离幸弯唇一笑,溢于言表,朝离义天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离义天朝离幸浅笑,随即,看向宁氏,紧握起宁氏的手,朝前院门口走去。离义天和宁氏伉俪情深,感情慎笃,这样的场面在丞相府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父亲母亲慢走!”离幸朝离义天和宁氏的背影屈膝行了行礼。
离幸看着离义天和宁氏离去的背影出了身,那伪装在嘴角的一抹笑意也收敛了起来,不苟言笑的模样,面色平静,清冷淡漠,随即,又缓缓坐了下来。
落蕴和烟翠看了看那宁氏留下来恭恭敬敬站在一旁的环儿,相视一眼,于是看向离幸。
离幸轻佻眉头,清冷灵动,将目光落在了环儿身上,随即,弯唇一笑,清冷得很,淡淡从朱唇中流出一句来,似笑非笑,“你也是母亲身边的得力丫头,跟在我身边倒是大材小用了些!”
环儿忙面向离幸,面色恭敬至极,双眸没有一丝波动,薄唇轻启,“大小姐严重了,奴婢只是一个奴婢,夫人怎么说奴婢便怎么做!”
离幸打量着环儿,环儿她也是见过不少的,倒是生的一副好模样,也不是个拈酸惹事的,关键是也不玩那套花花肠子,恭敬和忠心自然就不必说了。这个环儿倒是好的,不然宁氏也不会将她放到离幸身边的。
说到底,宁氏再怎么不喜欢离幸,但是离幸却是宁氏唯一的孩子,这个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离幸浅笑,嘴角有些莫名其妙的意味,沉默不语。
一旁的烟翠看了看离幸的神色,瞬间便明白了离幸的意思,忙看向环儿,露出几分倨傲,说道,“那不知环儿姑娘在这濯尘园是听夫人的呢,还是听小姐的呢!也不知夫人是你的主子,还是小姐才是你的主子?”
烟翠向来是个心直嘴快的,倒也是聪慧,说话倒不需要人指点,关键是离幸也正有次敲打之意。
环儿眼神没有一丝的波动,一直都是那副微低着头,双手置于腹部恭恭敬敬地模样,不曾逾矩,也不曾多言,想都没想,便直接脱口而出道,
“夫人是丞相府的夫人,小姐是丞相府的小姐,奴婢是丞相府的奴婢,对于奴婢而言,无论是夫人还是小姐,都是奴婢的主子。主子说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环儿回答得犀利,倒也算得上是面面俱到,挑不出差错来,这副恭敬地模样倒是难得,关键是极其镇静。
烟翠被环儿给噎了一下,面色有些难看,倒也没有开口继续说道,只是看了眼离幸,后退了一步,似乎实在等待着离幸的授意。
落蕴也不免多看了环儿一眼,从容淡定,不愧是摘星楼的人,自然是遗传到了几分。
离幸眉眼微动,掀眼轻睨着环儿,眸子似是闪过一丝赞赏的光芒,肆意地打量了环儿一眼,清冷一笑,道,“落蕴是濯尘园的掌事,烟翠是我身边的一等侍女,你在母亲也是一等,那在濯尘园,便继续是一等侍女你刚来,若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就去问落蕴,她会告诉你怎么做!”
宁氏留下的人若是不好生待着,岂不是实在打宁氏的脸。离幸倒是无所畏惧,只是这地位倒也是要给足了。
“是,奴婢谨遵大小姐吩咐!”环儿朝离幸屈膝行礼,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
有前院的侍女走了进来,手上还端着什么,微低着头,恭敬至极的模样。
“这是什么?”坐在软垫上的离幸把玩着手中的檀木茶杯,挑起眉眼清冷吐出几字。
“回大小姐的话,这是相爷刚刚命膳房送过来的绿豆汤,说是清热降火,挑得上好的绿豆,熬了许久的,特地命人给大小姐送来!”侍女恭敬回答道。
离幸只是轻睨了一眼,倒是没有说话,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来,不用多想,便这是自家父亲的意思,还以为只为母亲准备了呢!离幸弯唇一笑,意思已是显而易见。
“下去吧!”落蕴从离幸手里接过,淡淡吩咐了一句。
“是!奴婢告退!”侍女连忙出声应道,随即,退了出去,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落蕴将绿豆汤放在矮矮的方桌上,拿起一个白瓷透亮的小碗轻轻给离幸舀了一碗,递给离幸,轻声道,“既然是相爷特地让人送过来的,小姐午膳用了些油腻,如今正好可以尝尝!”
“嗯!”离幸轻轻应了一声,面色平静缓缓接过,接着说道,看了一眼那多的汤,“你们也尝尝吧!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