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儿的不卑不亢与恭恭敬敬倒是要比一般人好上不只一点点,烟翠自然不能与之相比,或许只有落了能够与之一较高下。
离幸垂着眸子,看向公冶景行时缓缓抬起,似是在打量着公冶景行的神色,看到他布满阴霾的脸,离幸轻眨了眨眼,也是能够料到。
“起来吧!”离幸缓缓朝那环儿出声。
“是,谢太子殿下,谢大小姐!”环儿恭恭敬敬谢了恩,才缓缓从地上起来,不卑不亢地站着,低垂着眉眼,似是有些惶恐。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离幸眸色清冷,随意地打量了环儿几眼,一点都不担心环儿看到自己和公冶景行相拥的场景,反倒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问道。
环儿沉默不语,似是有些难以启口的模样。
离幸倒也不着急,随意地轻睨了环儿一眼,“过来说吧!”
离幸一边开口,一边拉起公冶景行的手朝那软榻上走去。
离幸拉得倒是极其自然,而公冶景行却是没有那么淡定了。
手中突然传来的温度,让公冶景行不免一怔,那眼中的阴霾和阴沉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无数的柔情和一丝不可置信。离幸主动与公冶景行如此亲密,倒是极其少见,可以说是几乎没有,也难怪公冶景行会压抑不住心中的欣喜。
公冶景行弯唇一笑,此时脑海中什么都没有想,像是被离幸下了蛊一般,任由离幸拉着,跟着离幸走了过去。
“是!”环儿只能应声答道,不敢拒绝,那双眼睛余光中却是落在了离幸拉着公冶景行两手相握上,眼中闪过一抹幽光。
离幸松开公冶景行的手,一掀裙子,缓缓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而公冶景行对于手中突然抽离的温度,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下来。但是离幸却未曾注意到,公冶景行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多想,一瞬间的黯淡也是正常的,公冶景行深深地看了离幸一眼,坐了下来。
或许是公冶景行的气场太过强大,环儿竟然心生惶恐,只是面上倒是未曾表露出一丝一毫。
环儿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在离离幸几尺处停了下来。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离幸拉了拉身上的衣裙,眸色清冷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环儿,语气有些不善缓缓问道。
环儿眸子微动,微低着头,倒也是做得恭恭敬敬。
“奴婢见大小姐的屋子还亮着,便过来看看是不是大小姐有什么需要!”
离幸弯唇轻笑了一声,笑意却是不达眼底,有些不怀好意随意地说了一句,“这倒是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环儿眸子一惊,大小姐的通透,环儿心中是知晓的,只是离幸如此打开天窗说亮话,环儿不免眉眼微动。
“对于这样乱闯不听话的婢女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便好了,何必让你劳心劳神!”
公冶景行冷冷地看着环儿,面色布满阴霾,凉薄地唇缓缓轻启,不经意的话语之间便要解决一条人命,嘴角的浅笑越发显得诡异和嗜血,只要看向离幸时,柔和了那么几分。
公冶景行脾气不太好,对于宫中的侍卫宫女更是严厉至极,公冶景行会说出这样的话,离幸一点也不觉得诧异,反倒是似笑非笑地看向环儿,似是有些期待环儿会如何回答。
环儿面色平静,只是那双灵动晶莹的双眼中闪过一丝异样,即便是听到公冶景行说出将人拖出去打死,环儿也没有丝毫的变化,换做别人,恐怕早就跪地求饶了。这宁氏派过来的人果然与一般的婢女就是有所不同的。
“奴婢有罪,不知太子殿下在此,冒犯了太子殿下和大小姐,请太子殿下和大小姐责罚!”
环儿连忙再次跪了下来,倒是不免半分慌张,语气平静,听不出半分着急,只是缓缓出声,请着罪。
“如果你不方便下手,我让人将她处理掉!”
这话是公冶景行对离幸说的,说着最狠的话却露出最温柔地眼神来。
依照公冶景行的脾气,若不是因为环儿是离幸的人,在东宫恐怕早就被拖下去了。
离幸转眼看着公冶景行,眸子里的清冷微微收敛了几分,随即朝公冶景行弯唇一笑,给他一个“我自有分寸”的眼神。
既然如此,公冶景行倒也没有说什么。
“怎么?太子殿下要将你处理掉,你还能如此镇定自若倒是让我刮目相看!”离幸看着环儿淡淡道,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环儿面色未曾有一丝波动,只是恭恭敬敬地答道,“奴婢是丞相府的奴婢,奴婢有罪,自然任凭主人处置,不敢有半句怨言!”
环儿的不卑不亢,不但让离幸高看了几分,便是让公冶景行也不免挑眉多看了几眼。
这样的婢女在死到临头的时候还能够如此镇定自若,倒真是百个中都未必会有一个。
“你这个婢女倒是胆子胆的,只是不知道真的面对死的那一刻还能够这么镇定自若吗?哼~”
公冶景行嘴角挂着一抹浅浅地笑意,全都是讽刺与鄙夷,嗤笑出声。
而离幸听到环儿的话时,倒是不免双眉轻佻,眸子轻动。公冶景行不知道这环儿是宁氏派来的,但是离幸却不能不忌惮。
“起来吧!”
良久,离幸打量了环儿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
公冶景行面露一丝诧异,终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