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心头一跳,他竟然想不顾一切地杀了皇后:“什么罪名?”
“罪名还不由圣人定吗?”
徐平成不放过小皇帝脸上的丝毫表情:“圣人意下如何?”
小皇帝攥紧手:“朕怕组织不好,皇后能逃过去,她一旦有了还手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朕的。”
徐平成这才放下心来,这是个没种的,如果他欣然答应,满是信心地去准备,必然是有诈。他犹豫、害怕、担心后果,恰恰说明他认真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了。
只要小皇帝愿意杀皇后,就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
徐平成说:“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必须一击就中,不然皇后反扑,臣身首异处不足惜,只怕皇后会软禁圣人,效法武则天啊。”
小皇帝瑟瑟发抖:“她迟早会效法那人的,她现在刚嫁进来,还没立稳脚跟,还需要朕,就敢打朕了。也许哪天她觉得不需要朕了,就会让朕驾崩。”
徐平成心道,这些天的引导和灌输,果然没白费力气。“圣人果真看得极为透彻,臣愿为圣人肝脑涂地。”
小皇帝闻弦知雅意:“那朕给你一百虎威卫,你能将事情干成吗?”
“臣愿意一试。”
小皇帝点头:“稍后朕命虎威卫指挥使去见你,你们商量下怎么弄,记得,要保密,保密。一旦透了口风到銮仪卫那边,你在宫外倒是没事儿,她能直接把朕废了。”
徐平成退下后,小皇帝的手还在哆嗦,他也低估了徐平成的狠毒啊,他一个文官,竟然想着用禁卫军发动宫变,弑杀皇后!
姐姐,你怎么办啊!徐家对你动杀心了。
正痛苦纠结着,万金宝来报,李兰英求见。
小皇帝对这个陪着父皇多年的人颇有几分敬重:“让他过来吧。”
李兰英跪在地上,先请罪:“奴婢有罪,请圣人恕罪。”
“你是陪伴皇考的老人了,有什么事但说无妨,朕不会怪罪你。”便是父亲用过的器物,都能寄托哀思,别说人了。
李兰英说:“早年奴婢曾奉先帝之命,在坤宁宫安排人手,如今那人在慈宁宫也算说得上话的。今晨她递回消息,说太后娘娘想陷害皇后,逼着圣人废后。”
小皇帝沉脸:“你确实有罪,敢挑拨皇室感情,是仗着你是皇考的旧人,以为朕会给你几分薄面吗?”
李兰英跪下,说:“奴婢不敢,宫人递回的消息说,他们准备陷害娘娘与人有染或者谋反,已经在安排了。奴婢一定会竭尽全力保护皇后娘娘,也请圣人不要轻信谗言,错怪了皇后娘娘。”
小皇帝冷哼一声:“这话是你们皇后教的吧。”
李兰英磕头:“圣人明鉴,奴婢还没有告诉皇后娘娘。”
“知道了,退下吧。”
这个想杀姐姐,那个想废后,这姐姐到了宫里来,还没在宫外的时候安全呢,这可该怎么办吧。
算了,跟姐姐商量商量去。
可惜,他没能进去建极殿。
李兰英说:“皇后娘娘在殿内辟了一清净之所沐浴焚香斋戒,说要斋戒三日,去太庙向先帝请罪呢。她不准任何人扰乱她的斋戒。”
“朕找她有急事。”
“圣人恕罪,娘娘不愿意接驾。”
小皇帝纠缠一番,依旧进不去,只得离去,临走嘱咐:“明日千万不要让她去上朝。”
近日朝中没有什么大事,文华殿气氛却近乎凝结。
皇帝阴沉着脸,谁也不敢可一句皇后为什么没来。谁知道这对顶尊贵的夫妻私下里又怎么吵了一番,谁也不愿意去碰这个霉头。
当然,前提是谢傅詹突发痢疾,病倒了,没来文华殿。
等到奏折快处理完的时候,角落里做背景板的楚宁远可:“微臣斗胆,请可圣人皇后娘娘因何未至?”
小皇帝怒道:“连你也要质可朕?”
“记注需要而已。”
小皇帝破罐子破摔:“斋戒沐浴,准备去太庙告朕的状呢。你就这样记录就行。”
林长年说:“帝后同心同德,才是万民之福,何以至此啊!臣请去劝解娘娘一番。”
小皇帝翻白眼:“你去吧,她以前不是尊你为世伯吗?你看看她见你不?她连朕都不见。”
徐平成说:“娘娘与圣人怄气,说到底是因为蓝家通敌一案罢了,圣人还是赦免了蓝家吧。”
缩在建极殿斋戒沐浴,赌气不理政不上朝,还怎么杀她。
小皇帝心脏紧缩:“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便让人去拟旨吧。”
建极殿内,小皇帝抓着钱明月的手,将徐平成与徐太后的图谋都说了。
“姐姐,怎么办!他们都想杀你。”
钱明月垂眸:“圣人以为该怎么办?”
小皇帝小心翼翼地偷瞟了钱明月一眼,说:“把虎威卫给他,朕也是无奈,朕,朕怕暴露真实的想法。”
“姐姐,你反击吧,杀了徐平成,朕不会怪罪你的。”
钱明月摆弄手腕上的镯子,看着像是个熊孩子,其实精明得很。
看起来掏心掏肺地对自己,谁知道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对待徐平成的,不然他是怎么获得徐平成信任并迷惑他的?
谁知道他这样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是不是也在骗取她的信任并迷惑她?
或许,他对她和对徐平成都是一样的,他来来回回搬弄是非,就是逼着他们相斗。
可是为什么?他们现在两败俱伤,他就能掌握朝局吗?
或许真能,或许是自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