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村正捋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抹了抹眼角的老泪,一拍昂贵的古木案几,霍然站起身:
“孟家的儿郎何在?”
“孟氏子孙在此,老族长大人有何指示——”
一干孟氏族人“咻”声全体起立,手按刀剑柄,面目狰狞地狂吼着!
老孟村正面露欣慰:“好!好!好!孟氏族人血仍未冷,都是热血男儿,现在有贱婢奴隶之子骑在我们孟氏的头上撒尿,肆意妄为残害我孟氏族人,儿郎们!你们说怎么办呀?”
“杀!杀!杀!”
三个冰冷杀字从祠堂中传出,肃杀之气远传数百米,连树上的小鸟都扑陵陵地惊走了。
晒麦场内堂之中,小三儿一众人等正围坐在合并案几边,鲁佰将小三儿的经历详细地讲给了母女三人听。
这其中精彩的经历过程让他娘亲三人听的与有荣焉神彩飞扬,好象感同身受一般,苍白的脸上泛起久违的红晕,双目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鲁氏抓住小三儿的手,笑着道:“我儿真的有本事了,现在都当大官了,娘亲很开心,这个家就以后靠你哩!”
“是啦,二哥当了大官以后就没有人欺负我们了……”
小荷握着小手弱弱地道,小脸皱着好象回忆之前的艰辛苦楚生活!
小三儿漆黑如深渊的眼内闪过一度寒芒:“娘亲你们放心,以后只要有我在,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们,敢伤害你们我会让他们感受死亡都是一种奢望……”
“报!前方五里出现烟尘,估计有几百人驰骋而来!”大石进内堂稟报。
“三儿……”鲁氏神色紧张地看着他。
“不要怕,我出去看看,怕血的不要跟我出来!”小三儿拍了拍娘亲的手。
“走,出去瞧瞧何方神圣!”
说完当先而出,西门庆、召子进、嬴壮、鲁佰也跟着出去了,鲁小二也想起来去看下,鲁氏拉着他,摇头道:“小二,不要出去!”
“娘亲,二哥出去面对敌人,我也要帮忙,如果有事,我们还能活着吗?”
鲁氏想了想,叹气道:“我们一起去吧,如果不幸就死在一起算了!”
门外晒麦场四里之地烟尘滚滚,大约一柱香的时间过后,轰隆隆的马蹄声夹着烟尘席卷而至。
“吁!吁!”
当先十名身形彪悍家丁护卫装扮的人一勒马缰绳,悠然停住了马匹,然后下马左右两边分开按剑而立,中间一个中年官员衣着的人走了出来站着一动不动,约一盏茶功夫,又从后面走出了一个白发老者,看着行就木柱着古木拐杖老者,但老目偶尔精光四射却说明此老头不是一个简单之人!
老头正是孟村正,他踱步前行,身后的家族护卫亦步亦趋。
孟村正环顾着四周,突然发现场中跪着一个少年正是他的宝贝孙儿孟广,只见孟广披头散发,浑身血渍,头颅低垂,也不知道生死……
孟村正脸上的肌肉抽动着,咬着牙关,显然是怒火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孟村正打了一个眼色,孟县令心领神会,一拂云纹长袍施施然走进了晒麦场,冷冷扫几眼在场的人,寒声道:
“你们这是在干甚?谁在主事?”
小三儿拦住嬴壮,向前几步上下打量了几下此人:
“是我,你又是谁?干什么的?”
“好胆,我是岐山县县令,听闻有人纵兵行凶,任意打杀黔首顺民,意图引起民愤,此乃造反叛国大罪……”
小三儿拍着手掌,仰天大笑:“精彩、精彩,鄙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栎阳城的城墙也没有你这样厚的脸皮,而且信口雌黄之功夫无人能敌,安插莫须有之罪名更是出神入化,尔可称之为贪官污吏之典范,值得立碑刻字让世人唾骂,我决定让你伟大的事迹永传千古!”
“好一个牙尖嘴利、颠倒是非狡猾如狐之辈,众孟氏护卫听令,此乃造反之人,人人得而诛之,给我砍了此獠人头……”
“慢!”嬴壮上前一步,拦住了孟县令:“孟县令,此乃秦国的客卿大人,不得无礼,还不速退?难道尔想造反不成?”
“恩?秦国的客卿?”孟县令心底一震,来头不少啊!
孟县令退回到老孟村正身边,细声道:“老族长,此獠乃秦国的客卿啊,这就不好办了!”
孟村正老目寒光一闪:“小孟啊,现在是骑虎难下,今天不杀了此子一家,后患无穷。而且此人并不是世家大族,一个无依无靠之人杀了就杀了,我孟西白三族素来同气连枝,怕甚?吴起一个赫赫有名之上卿,一国之相还不是让世族灭了,区区一个客卿,就算死了国君能耐我等如何?”
召子进见到孟县令如孟村正在低声讨论,众家族护卫并没有放下兵器,他压低声道:“先生,看来孟氏想将先生斩草除根,要小心点突然发难!”
小三儿咪着眼睛:“呵呵!等的就是他动手,他不动手我还不好处理他呢!”
“嬴壮,等下先动手把孟县令斩了!”
嬴壮面露难色,吞吞吐吐道:“先生、这、这个用不着杀县令吧,他是孟族之人,势力庞……”
小三儿猛然侧脸对着嬴壮道:“嬴壮,这些事情不是你可以管的,你的职责是听从命令,而不是多管闲事,知道吗?你走吧,这护卫百夫长责任你承担不起,至于原因我会书信呈报二公子……”
嬴壮浑身冰冷,突然想起先生虽然是很和气,但他接受的是听从先生的命令并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