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伦低下头不说话,明达倒是接了一句,“是我不让他说的。”
方路也在那边接了一句,“确实是我的忽略,我以为这种事情,只要稍微解释一下就行了。”
平乐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她一般不会去干涉他们的事情,所以出了事情,他们想不起来找她去确实是可以理解的。
“像这种文章,总共有多少他这种地位的人发了?”平乐看的是方路,在场常年混文坛的也只有他,不问他问谁。
方路倒是真的做过一点功课,“这种文章,像他这种地位的,只有一个。倒是有不少人给我们说话,只不过你看看第三本就知道了。”
明达又自觉地打开了第三本的册子,上面确实是一个大儒为他们说的话,或者说这才是现在文坛众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那位大儒,其实并没有为明达他们说多少话,更没有否定最关键的军粮来处,只是说明达功劳完全可以抵过他的过错。不过之后那位大儒笔锋一转,平乐倒是从里面看出点不对劲来。
那位大儒将大家的视线从军粮上面移开,却又将大家的目光移到了大逆不道这件事上,还将明达接了五次圣旨不回去的事情说了出来,明里暗里都在说明达有不臣之心,准备不顾百姓生死,在国内开战。
而后这位大儒又将陈远登基以来的做的事情罗列了一遍,大概意思就是,你看这是一个多好的统治者,大家一定要维护他。
平乐皱了皱鼻尖,伸出手指指了下那本册子,“这是为我们说话?”
“倒也,比上面那个好点。”方路咳嗽了两声,掩饰了下尴尬。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在各地勘测,确实不太参与这种文人之间的骂战。
平乐看向底下坐着的秦瀚宇,“你们做了什么呢?”
秦瀚宇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尖,“我们让齐家和钟家说了几句话,可是没什么用”坐在一旁的荆克也揉了揉鼻尖,没有说话。
明达叹了口气,又翻开了第四本册子,“你看看这个吧。”
这也是第一个册子那个大儒的文章,这篇文章中,那位大儒语气又激烈了许多,甚至开始否定明达他们北征的功绩了。
在他这一波大节奏带动下,第四本册子的厚度明显比前面三本加起来都厚。
如果明达他们再不出来解释的话,估计没几天,这窃国贼的名声可就落定了。
“这是,为什么?”平乐瞪大双眼,没有道理啊,没有谁会傻到现在还会骂北征啊。
秦瀚宇一把扇子砸到了荆克头上,“还不是他!”
明达见也捂得差不多了,掏出袖子中的帕子给她擦了擦因为手上的雾气,低声道:“荆克带人把他打了一顿”
平乐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比较好,揉了揉眉头,“算了,这件事还是交给我吧!”
毕竟,骂人她可是专业的。
但是光靠她一个,好像也不是很够啊,他们需要的是一个重量级的人。
平乐想了一阵,抬笔在纸上写下四个字,给明达看过之后,才将它封进了信封,转头递给了站在一旁的成伦,“可得麻烦你走一趟了。”
成伦接过东西,“可是,嫂嫂,这要给谁?”
狐狸眼微微上扬,“淮扬书院,安淮。”
淮扬书院内。
正在看这最新的文人杂谈的安淮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这位举世闻名的大儒揉了揉鼻子。
一位温和的夫人端着茶盘从门外走入,“日日都看,日日都气,也不知道你还看个什么,还不如直接上笔呢。”
“上笔?”安淮嗤了一声,“给他们脸了!”
安夫人摇摇头,明显不想理这个坏脾气的老头,“你既然不像给他们脸,日日看着干嘛?”
“我在等那丫头呢,这么大的事,我可不信她不出手。”安淮抿了一口茶,“好茶,哪里的?”
“我今天去钟家商行,是永安那边送来的。”
“永安啊”安淮叹了口气,“十几年没回去了,那群孩子也不容易啊。”
“你要是为他们说句话,也不至于这么难。”
安淮瞪了安夫人一眼,走到了窗口,远远传来郎朗的读书声,“他们说的也没错,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去掺和干什么。”
安夫人摇摇头,也不想接他的话,如果真的可以放下的话,在科举被废的今天,还开书院干什么。
只不过是改变不了现状,只能给自己找个体面点的借口而已。
“等到开春,我们去丫头那边看看吧。”安夫人将手炉递给了安淮。
李平乐是安淮这么多年来,最得意也是最特殊的学生。她是安淮唯一一个女学生,也是安淮唯一一个在外面不断推荐的学生。
安淮教书育人多人,手下不知道教出多少学生,但是也只有平乐的文章,他是一篇不愿意落下。
安淮没有反对,但是口中却还是说着:“这么多年没看过我,还要我全看她,给她脸了?”
“那就权当给她脸了吧。”
安淮沉默了好一会,“再说吧。”
小童欢快急促的脚步声在屋外响起,安淮竖眉回头斥道:“跑跑跑,就不能安稳点?”
小童急急地刹住脚步,吐了个舌头,而后才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先生,有人要见你。”
安淮大手一挥,“求学的去前面,见什么见。”
“但是师姐让他带了封信过来。”小童是安淮今年刚收的徒弟,他口中的师姐自然也就只有一个人。
安淮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