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东西,你在这里嘀咕什么?”原先在村口热情招呼过阿九与墨离的苗老大,用一种极为嫌弃的眼神,看着颤颤巍巍的老人。
还没等老人回答,就听他极不耐烦地说道:“你是来这里偷着乐的吧?要不是这次逮住了两个外乡人,今天你就该被丢到山上,自生自灭了。”
老人被他说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十分难堪,“老子是你爹,你就和你爹这么说话?”
可是苗老大好似完全不顾念亲情似的说道:“那又怎么样?官府那帮蛆虫,除了征税征兵根本不来这偏僻地方,你也管不了我。”
“要我说,你就该老老实实的上山,怎么别人家的老头子就不像你那么顽固?你若死了,就能少吃些东西,就能给孩子们多留一些了。”苗家媳妇也走了过来,换上语重心长的口吻说道。
“我想要活着。”老人说道,只是他的语气已然不如之前底气十足。
“谁不想活着?你若活着就是让孩子们挨饿,让孩子们死去,爹,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苗家媳妇摇摇头,走到了地牢前,对牢中的人们说道:“你们也别怨我们,但凡这世道能让人活下去,我们也不至于做这种下地狱的营生。”
说着她打开了地牢的门,朝着阿九的方向走去,苗老大紧随其后,他的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匕首,说道:“小姑娘,你这眼睛若是卖去回春堂,可以卖不少钱呢。”
说着,苗老大的匕首就直接冲着阿九的眼睛剜了过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姑娘,要怪就怪你长一双值钱的眼睛吧。”
然而,匕首与苗老大的手肘都挺留在了半空中,被一个人拦下。
一直装成被绑好模样的墨离,挣脱开了绳索,用那只受伤的手,拦下了苗老大。
股股热流流下,即使是在黑色的衣裳表面,都流下了明显的水痕。
但是,他混不在意地反手夺下了匕首,将绑在阿九与孟蒙身上的绳索划开。
“快去喊人!”苗老大转身就跑,希望能将挣脱绳索的三人关在地牢里,只要苗家媳妇喊来人,拿来长枪与弓箭,他们就能直接杀了这三人,用他们身上的东西换去在已经到来的乱世中活下去的资本。
可是阿九也不是吃素的,她一个飞身,就跳了出来,拦住苗家媳妇与老人。
墨离收回了看向阿九的目光,手起刀落,就要结果了苗老大的性命。
“等等,”这话却不是从苗家媳妇亦或是老人的口中说出的,而是孟蒙,他说道:“他们只是被世道逼迫至此的凡人,你就这样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让他们的孩子怎么办呢?”
墨离最无语的,就是孟蒙时不时冒出来的好心,在他自幼所了解世界中,规则从来就只有一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稍微心软放过,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所以他万万不能理解孟蒙的脑回路,红刀子进白刀子出,直接熟练地结果了苗老大的性命。
“爹!”很快又传来一阵震山响的痛呼,那是苗老大的大儿子,大苗,他将挡在前面的阿九视作杀死父亲的恶人的同伙,抄起耕地用的锄头就朝着阿九拍去。
不过一个半大的少年,怎么可能比成年人还要力大无穷?而阿九又是可以与精锐的将士过上几招的身手,哪里会那么容易就被撂倒,就让这失去父亲的少年缓解些许父亲被杀的仇恨?
“当啷”一声,阿九打掉了大苗手上的锄头,又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
苗家媳妇与老人彻底慌了神,说道:“姑娘,姑娘行行好,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他是无辜的。”
苗家媳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说道:“你杀我吧,起了歹心的是我和苗老大,跟孩子们没有半毛钱关系!”
“阿九姑娘,你别和墨离一样冷血无情啊!”孟蒙连忙向阿九喊着,“总归我们没受到什么损失,放过他们吧。”
墨离简直想好好修理一下孟蒙那个拎不清的脑子,这家人做得是要人命的买卖,今天若不是他多长个心眼,他们三个人就要在黄泉路上肩并肩了,还能有让他在这里发善心的份儿?
阿九没有听孟蒙的放开捆住的少年,她看得分明,若不是刚好拿捏住了死门,苗家媳妇与那老人根本不可能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
“姐姐?哥哥?娘?爷爷?爹?你们在做什么?”调皮的小苗本想着来看看爹娘明令禁止他来的,是个什么地方,却没想到见到了这样诡异的一幕。
他们好像分成了两边,剑拔弩张,小苗感觉到了有点害怕,越过了阿九来到了苗家媳妇的怀里。
“让你不听话。”苗家媳妇这时候还在小苗的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两下,只是眼泪却已经流了出来,她已经意识到,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是典型的软硬不吃又心狠的人,她想自己恐怕也要把命留在这里了。
墨离踏过苗老大的尸首,刀刃就要抵上苗家媳妇的咽喉,滴滴答答的水声,在这时候格外的刺耳。
“等等,”就在苗家媳妇准备闭眼受死的时候,阿九忽然出声,“拿回我们的东西,我们就从这里离开吧。”
墨离面露不解,而孟蒙也在帮腔,说道:“你难道要在这孩子面前杀死他的母亲吗?”
墨离想起了死在自己面前的双亲,终于还是放下了匕首,走向了阿九,而那利刃则转移到了大苗的脖子上。
“我们的东西呢?”墨离低声问道。
苗家媳妇意识到这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