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起,谢织葑的两只脚便莫名的疼痛,害得厉害时连站也站不稳。
谢织葑害怕,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也不敢告诉别人知道,怕自己被当做瘸子。
更是不敢见人来诊治,生怕病没治好,又走漏了风声。
她不想当瘸子,可现在却连站也站不稳,只好每日躲在房里不出去,怕外人瞧见。
索性服侍她的还是玉衣几个,一道先替她瞒着。
谢织葑神色忧郁,她盯着面前这块绸子却怎么也下不去针,手抖,抖得不行……
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葑儿是在害怕呢,这孩子……”
金氏叹了口气朝陈妈妈抱怨着:“只怕是那日吓出来的心病,这可怎么得了,她还藏着掖着不说呢,若不是玉衣禀了来,我竟不知她还这般大胆……”
陈妈妈哪儿不知道金氏的心思:“您别着急,五姑娘这是吓着了,她也是怕您担心啊,心病还需心药医,多带她走动走动,想来病也好的快些了。”
金氏想得也是这个理,可她如今不好出门,更不好叫人见着自己,哪里能带着织葑出去走动呢。
大嫂方氏自然是不行,她自家就是个破落户,又不爱交际,来往的大多是她娘家人。
四叔家的王氏就更不行了,寡妇出身不说,又没个娘家,也不知四叔从哪儿刨出来的这尊财神,出手倒是阔绰,只是等她那些私房都花用完了,估计四太太也就要换人做了。
四叔爱惜羽毛,自然不会做出停妻另取的事来,但王氏自请下堂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来想去,只有三房的吴氏最合适了,她一贯是个热心肠的,只人有些滑头,又喜欢出门交际,由她带着织葑出去,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唯一不美的是吴氏前两天又带着独女回了娘家,准确的说是在老太太给孙女们裹脚的当天,吴氏就匆匆的走了。
等老太太知道了也无可奈何的,吴氏向来就我行我素,岂会看她的脸色。
其实她也知道老太太在想什么,可这一次却不能依了她老人家,哪怕织葑的婚事不高,也不能废了她一双脚去。
自从今上宠爱郑贵妃开始,裹足之风便在京城盛行起来,一个个讲究起了三寸金莲,不裹的倒成了少数。
真那么好,那些男人还不是争先恐后的先给自个儿裹了,何苦来害她们女人呢。
想到此处,金氏又要淌泪:“葑儿没生在好时候啊,我小时候哪有那么多折腾人的东西……”
她小时候最烦恼的不过是书未背完,或点心叫兄长们偷吃了,给她留下张点心纸在那儿逗她。
那时是多么的快活啊,她不喜欢女红,家里边不叫她做,她要读书,也依了她,她是最小的一个女儿,父亲宠爱她,凡事没有不依的。
便是成亲,也是她自个儿相中了,向父亲去说,喜的是那人也爱慕于她……
金氏一边回忆,一边又露出痛苦的表情,最后又笑了起来。
陈妈妈在一旁瞧着,更心疼了,贼老天啊,你这是做的什么冤孽啊!
“太太莫愁了,要开解五姑娘也快呢,之前在荔溪府的时候,五姑娘不是嚷着要读书么?如今正好依了她去…”
金氏也记起来了,恍然大悟:“是我的错,先前姓谢的说荔溪找不到好先生,这才缓了缓,如今正好找他去!”
说罢,就叫陈妈妈伺候她净面。又重新梳洗了一番,这才直冲冲的朝书房去了。
只是一去先扑了个空,谢守信竟不在书房,金氏恨恨道:“他这几日都闲着,怎今日倒还忙起来了?莫不是故意躲着我不成?”
书房的小厮急得冷汗直冒:“太太息怒,太太息怒,老爷他……”
二太太虽不受老太太待见,可那毕竟是太太,他们这些人若是露出半分懈怠,二老爷便先要剥了他们的皮。
只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和太太解释啊。
好在,很快有人解了的围,一个粉衣丫头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直接跪在金氏面前,头磕得直响:“求太太救命,太太救命啊,老爷…老爷要杀了我们姨娘啊!”
金氏吓了一跳,陈妈妈先把金氏护在身后,一脚把那丫头踢开:“胡说什么,青天白日的,老爷怎么会杀人?敢败坏老爷的名声,仔细撕了你的嘴!”
那丫头连忙爬起来磕头:“不敢啊,不敢,求求您快去瞧瞧吧,去晚了,只怕我们姨娘就没命了啊!”
金氏见她说的真切,先信了三分,便道:“先瞧瞧去,若她敢胡言乱语,便拔了舌头仍出去!”
那丫头打了个哆嗦,直道不敢,连忙跟在后头。
倒是那书房里的小厮咽了咽口水,不停的擦着额上的汗珠。
可吓死他了,这二太太果然是个传闻中的厉害性子,半点不心慈手软啊。
还要拔了舌头呢!
待金氏走近那院落,才发现是王姨娘的屋子。
“怎么是她,弄错了吧?”
王姨娘是府里的老人了,谢守信对她虽是平平,可也从未听过王姨娘受他责骂。
但走近后的,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打消了她的疑惑。
是王姨娘的声音了。
她赶紧走过去瞧,只见谢守信双眼通红正提着王姨娘的头发在地上拖拽,看得金氏头皮发麻。
谢守信左手拽着王姨娘,右手提着一柄剑,正准备捅死她呢。
金氏赶紧跑过去拦住他:“你这是做甚!疯了不成!还不快住手!”
说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