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老妈子七手八脚地把阮默清抬到鹅梨帐中。阮默清只是一个弱女子,还怀着身孕,把整个身子都埋在棉被里哭。
令沉佑把门锁上,冲阮默清得意一笑,随即叫一队精兵看守在喜房之外。
沈墨禾听说令沉佑一定要强娶阮默清,拖着病躯以死相谏,却只被令沉佑冷冰冰地拖回屋里。
令沉佑睥睨道:“沈墨禾,你别以为你是谁。你只不过占着我正妻的位置,但你身子早就被别人脏过了,嘿嘿,对不住,我是不会当活王八的。既然你跟她那么好,以后你们两个应该也能和平相处的吧?就不妨再委屈一次吧。”
沈墨禾怒到极点,当即给了他一个耳光,却被他轻易避过去,回给沈墨禾一个大嘴巴。
沈墨禾唇角冒血,跌在地上泪流如河,呜咽道:“令沉佑,你不是人!我要回到沈家去,告诉父亲母亲,你是个怎样的衣冠qín_shòu!”
令沉佑嘴角一勾,也跟着蹲下来,低低如鬼魅般地说道:“你回不去的。这大门锁着,卫兵看着,你倒是也得出得去门?你那个宝贝妹妹沈曦宜如今进宫去了,早就把你给忘啦……”
沈墨禾急火攻心之下,却再也不敢打令沉佑。
令沉佑猛然间感觉自己全身作痛,就像是一百只蚂蚁在胸腔里一眼,愕然暗道:“可恶,怎么回事?莫不成是雪参丸发作了?”
他忽然想起孙常者和小幺桑之前的话,这毒一旦种下,每当动气或是得意之时,就会痛不欲生,难道是真的?
令沉佑有些惶惶,他不相信小幺桑给他吃的居然真不是雪参丸。
“该死。”他啐了一口,在沈墨禾身上踢了一脚,随即欲扬长而去。
不料沈墨禾忽然抱住他腿,怒喊道:“你休想让阮默清取代我,我好歹也是你八抬大轿娶来的!我今天跟你同归于尽!!”
令沉佑一愣,但见沈墨禾双目血丝密布,额头青筋暴起,世人皆见惯沈墨禾落泪悲惨的恭敬模样,却从没见过她也是这般歇斯底里的一面。
“泼妇,放开!你敢忤逆君上不成?”令沉佑怕琵琶蛊再发作,不敢大力甩开沈墨禾。
正当此时,几对卫兵人影晃动,魏希也匆匆忙忙也不知赶往何处。
令沉佑大怒,道:“魏希!怎么了!”
沧溟奔过来,蓦地见到令沉佑腿上还挂着个沈墨禾,一愣,随即低头道:“禀主上,刚才貌似有个人影从地牢那边晃了一下,也不知是看错了还是怎么样,属下正要过去细查。”
令沉佑警铃大作,害怕张汝安又过来捣乱,铿然道:“阮阮默清反正也跑不了,本少爷这就随你们去看看!”
与此同时。
阮默清在鹅梨帐内睡了个浑浑噩噩,蓦然感觉有人好像拍了拍她的肩。
随即棉被被掀开,一股并不刺眼的明亮涌入眼睛,朦朦胧胧中,她居然看到的是张汝安略带焦急的面庞。
!!
阮默清猛然一惊。
“阮默清?醒了就好,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反应。”张汝安一边说着一边褪衣服,催道:“没时间了,咱们快点吧……”
“啊……!!”阮默清尖叫一声,脸上的泪痕干巴巴地发皱,仿佛受到了惊吓,“张汝安?……你怎么一上来就脱衣服?你想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呀,”张汝安衣带脱到一半急忙蹿到床来,撑在床沿,一手捂住阮默清口,“嘘!阮默清姑娘能不能小点声,在下可是好不容易才引开那帮凶神恶煞的卫兵的。”
阮默清怔怔看着他褪到一半的衣衫,“那……你脱衣服干甚?”
“你说这个啊,”他一愣,半晌压低嗓音,“令沉佑跟我有深仇大恨,实不相瞒,在下今日夜闯喜房就是偷龙转凤,事先跟新娘子**一番,让这厮当一辈子乌龟活王八。”
“你、你、你,”阮默清听他说得煞有介事,又惊又喜又怕又羞,也不知哪门子邪劲儿冲上脑门,一口说道:“那啥他可以,但你不能……白漂。”
张汝安笑,“好,不过……”便当此时,猛闻门外剧烈的敲门声,“姨娘夫人,姨娘夫人,您在吗?”
阮默清听见那是容雅的喊声,顿时胆战心寒,跟张汝安二人面面相觑。
张汝安灵机立断,吟道:“好汉不食眼前亏。”说着滋溜一声掀开棉被,径直躲了进去。
阮默清看鼓鼓的被褥,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嘴一咬、心一横,扯下半副香肩,披头散发地随他一起躲在被褥之中。
“姨娘夫人,公子是叫我来看看你好不好的。”说着传来窸窸窣窣的一阵开锁之声,嘎吱,只听五六个全副武装的铠甲男排列踏破门槛。
阮默清赶到外界的冷风吹过,紧张得手脚直颤。黑暗中看见张汝安双眼似闭非闭,嘴角微微勾着,仍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
“我……我睡了。”
阮默清心中空白,危急之中只蹦出这么一句话。
容雅见到阮默清的长发和垂落的珠帘,掩唇一笑,“姨娘没事就好了。不过……方才您还要死要活地不跟我们家主子,这会子就自己除衣睡了?您别急,公子稍后就来。”
“呃……”阮默清唯唯诺诺地应着,此时张汝安许是嫌弃姿势不舒服,辗转翻了个身儿。
“手麻了,”他在她耳边小声解释道。
阮默清想锤死他的心都有,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狗男人还有心情享受,不过这念头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