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正事儿,墨儿调侃道:“奴婢看见有几家公子生的颇有些花容月貌,主子的正君还没着落,要不要考虑考虑?”
元晗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我娶左相一系官员家的公子,嫌自己命太长不是?再说,我已经决定要娶崇儿了。”
卷入夺嫡之争,失败者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
“杨公子活泼单纯,未必能在皇室中活的好。”
这个道理元晗也知道,所以她要当面向杨崇说明身份,请他许嫁。倘若他仍愿与她共度一生,她必然要全力护他周全。
元晗二人说着话,远远看见一白衣公子向这边走来。之所以选在凉亭,不过是视野开阔,防止隔墙有耳。现在看见有人过来,主仆二人立即停止了交谈。
“十五殿下。”
来人一身白衣,没有戴帷帽,精致的眉眼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熠熠生辉。正是张疏桐。
墨儿自觉退开几步,到一边替她们望风。
“张公子。”
“多谢殿下出手相救。”张疏桐说着,再次行了一礼。
元晗侧开身,受了他半礼:“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无需挂怀。”
张疏桐咬了咬唇,一脸的欲言又止。
元晗知道,凡是“当讲不当讲”,或者这种表情的,接下来说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话。元晗想当做没看见,可张疏桐不等她问,自顾自说了出来。
“在京郊驿站之时,殿下遗落了一枚玉佩,恰好被我拾得。当时以为殿下是琰州韩氏的后辈,便托母亲派人转交了。”
直到这时,元晗才发现玉佩不见了。这块玉佩是和君赐下的生辰礼,雕刻成宝瓶形状,寓意平安。她觉得甚是精巧,便佩在腰间。
丁影是侍卫,墨儿是仆从,没有人替元晗管理这些衣物配饰,一直就没人发现玉佩已经遗失。
贴身之物不能等闲视之,况且还是和君赐下。元晗追问道:“那玉佩现在在何处?”
“母亲近日事物繁忙,玉佩尚在母亲手中。待我回家禀明母亲,取了玉佩送还给殿下。”
一想到玉佩在张家主那里“过了明路”,元晗就一阵头疼。女子的玉佩,落在一位公子手中,光是这个事实就能让无数人浮想联翩了。
“这块玉佩乃是父君赐予我的生辰礼物,若是遗失,难免对长者不敬。劳烦公子请张家主将玉佩送还于我,必当有重谢。”
张疏桐也没想到,这块玉佩有这么大来历,心中更是有底。
“不敢当殿下重谢。”
说完这些,张疏桐再次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待他走远,墨儿十分自责:“是奴婢不细心,连殿下的贴身玉佩遗失都没发现。”
元晗摇摇头:“我自己都没发现。就是不知道这个张疏桐到底想做什么?”
心里惦记着玉佩的事情,元晗无心再留,和元昊告罪,先行离开。
元昀也带着王君张氏回了府,找个借口支开了张疏桐,独独留下了十三公子。
王君张氏柔声问:“枫儿,你说十四弟与十五殿下有些渊源,是怎么回事?你细细说与我听。”
十三公子张疏枫偷偷看了一眼元昀,发现她也正眼含笑意地看着他,当下脸色一红。王君将他这点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中发苦。
自己嫁入豫亲王府多年,一直无所出。母亲这次将十三十四两位庶弟送进京城,名义上与他做伴,实际上有什么打算张疏檀心里一清二楚。
可是心里清楚归清楚,看着庶弟与妻主眉来眼去,又怎能好受?
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妻主问起十四弟与十五殿下的过往,必是有所考量。于是出声打断张疏枫的绮思:“十三弟?”
张疏枫回过神来,这才红着脸将两次客栈里的相遇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元昀听完,沉吟不语。张疏檀不打扰她,亲自送了张疏枫回客院。回到正房的时候,元昀已经洗漱收拾完毕,斜倚在床上等着他。
张疏檀面色微红,除了外衣,依偎过去。
一番**之后,元昀握着张疏檀的手,问道:“母亲可有说过,这次接了十三弟十四弟进京,是不是要为他们相看妻主?”
张疏檀手心一僵,元昀说的母亲,自然不是泰初帝,而是张家主。
该来的总躲不掉,张疏檀随即放松下来,慢慢答道:“臣侍入府多年无所出,有违陛下与殿下的期许。母亲的意思,是想让,十三弟入府,为殿下开枝散叶。”
让张疏枫入豫亲王府,是元昀早就料到的事情。而且将他记在正夫名下,明显是冲着豫亲王府刚刚空出来的侧君之位。
张氏逐渐式微,若不是大家族底蕴深厚,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恐怕也轮不到张氏坐这个正君。一个记在正夫名下的庶子,除了样貌一无是处,也敢肖想豫亲王侧君的位置。
不过,有了张疏桐和元晗的这一桩事,想让张氏舍了这个庶子出去,少不得要拿侧君之位安抚一二了。
于是握紧了张疏檀的手:“委屈你了。”
这便是默许了张家主的打算了。张疏檀鼻尖一酸,几乎落下泪来:“殿下不弃臣侍无所出,待臣侍如初,臣侍已经万分感激了,又怎么会有委屈呢?”
原以为谈完了张疏枫的安排就已经算完了,没想到元昀继续问:“母亲对十四弟是怎么打算的呢?”
还有张疏桐的事?难道殿下还看上了十四弟打算一起收了?张疏檀惊疑不定。
豫亲王府有两位张氏出身的公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