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我父亲去户部审案的日子,你不想去吗?你若不想去,就算了。”徐韵故意加快脚步。
这可是柳凌一直期盼的机会,岂有放弃的道理,一溜小跑追了过去:“去去去!我做梦都想去!现在走吗?”
“那当然,再不走,就真的天亮了,你想走都走不成了。”
“你说的如此胸有成竹,想必找到送我出去的办法。”
徐韵这次并没有回答柳凌的话,而是把脚速又提高了许多。
俩人刚走到柳树旁,红一就如同一个猴子一样,瞬间滑了下来,小声嚷嚷起来:“少夫人,大公子,你们可来了,刚刚快吓死奴婢了,那个田夫人竟然从房间里出来,飞到了房顶,也不知她到底看什么,一会她又回到了房间去歇息去了。”
柳凌不解:“徐韵,他去房顶干什么?难不成想跑出去?”
徐韵正色道:“今晚的月色暗淡,她如果要想跑,谁也拦不住。我想,大概是他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是否在找到玉佩之后,能够爽快的跑掉。
行了,我赶紧送你们出去,不然,不是她是否能跑出去,而是你们是否能够跑出去的问题。”
红一一听要离开田府,心里一阵狂喜,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的待着这里了。
同时也让她顿感眼前的少夫人,性格起伏不定,简直太疯狂,做事总让人摸不着头脑,整个心脏每一刻都是悬在嗓子眼里。
好歹此次能够平安无恙的出去了,红一不敢停滞半刻,颠颠的紧紧尾随在他们身后。
三人来到后门,柳凌打开了大锁,就在开门的一瞬,不放心的问道:“徐韵,你确定外面的守卫很薄弱,不会发现我们出去?你可知我一旦打开这个门,两种结果在等着我们?”
“你放心吧,我早已看过了,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打开后门,就是一条很窄的巷子,不到半丈远,就是死胡同的终点。这里除了特殊情况,田府的人才会从这里出去。”
“你的意思,就因为巷子太不起眼,才会让官兵们忽略这里?大意,简直大意,这可是官府的管理漏洞。”
“你还走不走,官府的事,能是你这小小人做得了主的吗?再说了,不这样,你今天能走的出去吗?赶紧的,天一亮,你们就真的走不出去了。”徐韵心急火燎,对柳凌处处站在官府的立场,不知是该佩服,还是悲哀?
……
终于如愿以偿,一大早,也就是柳凌与红一刚到徐府不久,就跟着徐泽去了户部,几乎没有停歇,直接去了新改制的牢房。
这里说是牢房,其实就是两间通房,中间放了一个铁栅栏,最里面的一间,放着一张床,一个马桶,是柳贤芳住的。
外面一间放着一张桌子,四条凳子,则是看押犯人的狱卒们待的地方。
柳贤芳蓬头垢面,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徐泽带着身穿护卫装的柳凌坐在了凳子上。
柳凌心情无比紧张,对父亲的思念无法用言语表达。看着好久未见的父亲,真想冲过去紧紧抱住痛哭一场。
柳凌强行压制住内心的激动,端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放在徐泽的手中。
徐泽并没有去喝,而是又放在桌子上,紧接着一声叹息传来。
柳凌看出徐泽的脸色蜡黄,眼睛里的光泽也大不如前,人也消瘦了一圈。
想想这一段时间,先是户部右侍郎冯开元被人杀害,每天被皇上施压。
紧接着,又查出徐韵之前暴毙的六个妻妾,正是被他自己朝夕相处的夫人所害。
把徐夫人送到蛮荒之地,或许他的内心有多么不情愿,为了整个徐家,只能让他狠下心肠,舍小保大。
后来,又为了稳固权力,与田博泰成为儿女亲家,这婚刚接完,亲家公田博泰就死于非命。
短暂的时间,却让他经历了这辈子都难以忘怀的身心俱疲。
徐泽的疲惫,或许可以给柳凌一个难得的机会:“父亲,你们这么多天,审来审去,审的几乎都疲乏了,不如你先找个房间歇息一下,让儿媳先试上一试,或许能有你意想不到的结果。”
徐泽怔了一下,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好吧,正好我也确实是累了,你赶紧审问,待会我就过来。”
“是,父亲。”柳凌站起,向徐泽行了一礼。
咣当一声,大门传来关闭的声音。
她快步走到铁栅栏中间的一个小门前,顺利打开铁锁,缓步走了进去。
怔怔地看着柳贤芳,整个人憔悴不堪,黑眼圈也特别重。全身上下,只要是裸露的皮肤,都能看到大小不一的伤势。
如果不仔细看,柳凌险些没认出来。
柳贤芳地呼吸,有时缓慢,有时紧促,有时全身会突然抖动一下。
她能想象得出,这几天三司会审,柳贤芳遭受了多少非人的待遇。
“父亲!”柳凌扑到床前,紧紧抓住柳贤芳的一只手,再也掩饰不住心里的悲伤,泣涕如雨。
迷迷糊糊中的柳贤芳,乍然听到柳凌的叫喊,以为是在做梦,紧闭的眼皮,微微动了几下,还是没舍得睁开。
慢慢地,他听出那确实是自己女儿地声音,猛然睁开双眼,看到久违地女儿,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相信。
伸手在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疼痛让他恍然大悟,亲生女儿的影子是实实在在的。
柳贤芳老泪纵横,颤颤巍巍想坐起,结果伤势让他支撑不起来身子。
柳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