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兄跟许家买魔芋豆腐,每十斤送一斤他是知道的,没曾想跟他,许家丫头也能如此,对于许三花如此爽快大气,他也高兴同她做生意,只道:“后日一早,我叫我这伙计来拉魔芋豆腐,以后每隔日来一次,都是他来,他跟许姑娘结账,许姑娘认准他就是,要是调料有余了,还有黄豆腐有的卖了,不管多少,都给他结了账带回来就行!”
许三花点点头,“窦老板放心。”
窦岩山便指了土坡上,好奇:“冒昧问一句,许姑娘家这是在做什么?”
“建个作坊。”许三花笑道。
窦岩山一听,建作坊好啊,做得多了,他也能多卖些。
当下寒暄几句,窦岩山也赶着回县衙,便提出了告辞,走之前四下看了看,走近两步,小声对许三花说了句:“有人密举高县丞贪污受贿,告密信直接递到了知府董大人手里,董大人昨日一早派人拿了高县丞到府衙亲审。”
许三花诧异的看了窦岩山一眼。
窦岩山看在眼里,只以为许三花惊讶他会将这样的大事告知于她,当下笑了笑,拱了拱手,上了马车。
和许家的生意,他想要长久做下去,交好许家无可厚非,这也就是一件小事,很快整个淮安县底下的镇都会知道的,他拿来卖个好,何乐而不为?
目送马车离开,许三花垂下眼帘,转身往土坡上去,心中却在惊讶此事,她记得前世,密信检举高升贪污受贿分明是年后的事。
难不成前世是因为不在梁州,所以听到的消息晚了,有些偏差?
或许是密信早就有了,那县令的后人露面是年后的事?
许三花想不太明白,干脆也懒得想了,管他年前年后呢,反正高县丞都得倒台。
窦岩山提醒之意,这份人情她记下就是了。
忙活一个来时辰,已经搭建起了好几幢茅草棚子,许大树也拉着六百斤豆腐从镇上回来了。
老胡氏见着,赶紧带着胡氏周氏还有五花六花一起,将豆腐都切出来,一层一层小心仔细的铺在稻秸秆上,眼见着笸箩都不够用了。
许三花见着,便出了院子找了村长,“村长,我家做吃食需要大量笸箩,咱们村里不少在行的,麻烦你去问问,谁家有闲的,这就做了送来,我出三文钱一个买。”
笸箩是农家人家家户户都有的,几乎每家汉子都会编,可也就是做了自己用用罢了,要拿去当做竹制品卖,他们村里也就那么一个人,也才卖三文钱一个。
听许三花这意思是不论精细,都给钱买,村长连忙应下,“行行行,我这就叫你大海叔回去吆喝一声,咱村里不少编笸箩都行,不说卖钱,拿来装东西是绝对不会架不住的,三花你尽管放心。”
蒋大海也在搭茅草棚子,听着这话呢,当下拍了手就麻溜的跑去了。
半刻钟回来,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扛着一大摞笸箩呢!
正是村西的何明发还有祝兴财,两人都是篾匠,平时除了种地,就是做了这些个背篓笸箩筲箕啥的拿去镇上卖的。
这不,农闲猫冬没事干,他们搁家做了不少,拿去镇上卖了,买得人少,这不家里堆了不少呢,听说土坡上老许家要买笸箩,也是三文钱一个,当下两人就拿了家里堆着的七八个笸箩跟着来了。
要拿去卖钱的,做工自然不粗糙,又是专门的篾匠,没得说,许三花数了个数,当下就分别给两人结了银钱,一个铜板都不少。
都是在村里住着的,何家和祝家都是十来年前家乡大旱逃灾到这里落户的,逃过来家里人也剩了没多少了,自然不敢得罪一直在孤山村的村人,又老实。
早听说过许三花的霸名,本对她有些畏惧,可见她二话不说就掏了银钱结给他们,祝兴财提了口气,小心问道:“还收不收?还收的话我这就回去编?”
何明发也想问,家里还有不少竹篾子呢,上手就能编。
虽说村里一百多户人家呢,但许三花从六七岁开始就是十里八村的闲晃以欺负比她大的或者小的娃子为乐子,过年过节的也没少抢过零嘴啥的,对于自个村里的娃子,她更是熟悉的。
她记得小时候就抢过这祝兴财的小孙子的一颗饴糖,给人家伤心的眼睛都哭肿了,可惜打不过她,又不敢回家告状。
还有何明发的孙女,她也抢过她一朵头花戴来着,那小姑娘也是个虎的,竟跟她打了起来,当然被她打得够呛,听说还回家说是自个摔的。
知道何家和祝家人少,地也只有自己开荒开出来的两三亩地,就靠这竹篾手艺呢,当下点了头道:“要的,你们编了拿来就是。”
何明发和祝兴财听了,高兴得很,忙点头应了,就要回家去做。
许三花想了想,叫住了何明发,“你家彩云搁家做啥呢?”
“啊?”何明发有些懵,不知道许三花突突然的问起他孙女作甚,好像平常他孙女也没跟许三花有过啥往来吧?
但见许三花盯着他,何明吞了吞口水,“没,没啥,就搁家喂鸡打扫院子啥的。”
“说人家了没?”
啊?何明发更蒙了,下意识看了邻居祝兴财一眼。
祝兴财也是心下一紧,他二媳妇可是相中了彩云的,他也跟何明发委婉提了一嘴,还没正式说呢,这许家丫头问彩云做啥?该不会是也相中彩云了?好像这老许家的两个小子都到了说亲的年岁了。
这可不妙,眼见这老许家日子好过起来了,要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