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大牢中,林墨还在安慰众人:“放心吧,我已经找人帮忙了,大家肯定会平安出去的。”
话虽如此,可是,当大家看到奄奄一息的周掌柜,一个个仍是愁眉苦脸,不知道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这一个多月以来,轩墨坊靠着话本销量大火,不管是掌柜、编辑还是伙计,都是实打实地赚了银子的,可没想到,祸福难料,前一天还好好的,突然就陷入牢狱之灾。
早知如此,这种银子不赚也罢……
曾鹤龄来到林墨身边,低声说道:“林兄,周掌柜伤势很重,现在气息微弱,如果再不送去就医,怕是……”
林墨也很焦急,扒着牢房门又喊了几嗓子,依然没人答应。
现在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姚继身上了,虽然说太常寺少卿无权干涉知县审案,可自己好歹还有个黑衣门生的身份,希望这位少卿大人看在自己还有利用价值的份上,能出面调解一下。
幸好身边还有个曾鹤龄,若不是他及时亮出举人身份,怕是自己现在已经和周掌柜下场一样了吧……
“曾兄,多亏了你……”
曾鹤龄摆了摆手,说道:“大家同舟共济,见外的话就别说了,还是想想眼下该怎么办,周掌柜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
林墨也很焦急,奈何身陷囹圄,除了干着急真的是无能为力。
这时候,身后传来周掌柜沙哑的声音:“林……林公子……”
林墨赶忙俯下身来,说道:“周掌柜,你先别说话,我一定会救你出去!”
“不行了……”周掌柜咳了几声,有气无力地说道,“轩墨坊是我毕生的心血,不能就这么没了,你……你……”
说到这里,又咳起来,还咳出一些血沫,林墨赶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你好好休息,先不要说话。”
周掌柜努力摇了摇头,说道:“我……有个儿子……叫周慎,早年随三宝太监出海,奉命留守……古里国,至今不见音讯,我将……轩墨坊交给你,你要好生经营下去,若是他日……见了周慎,告诉他,我……我……很是想念……”
说到这里,声音愈发微弱,头一歪,便没了气息。
林墨紧张地伸手探了探周掌柜鼻息,心中怒火中烧,站起来喊道:“来人,来人!我要见你们的知县,对一名老者下此毒手,你们还是人吗?”
可是,任凭他如何大喊大叫,外面始终没有动静。
曾鹤龄上前劝道:“林兄,事已至此,急也没有用,我们还是先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办。”
眼见老掌柜死在自己面前,林墨哪里还能静下心来,现在满肚子怨气无处发泄,只好用力敲打牢门,终于,外面传来喧哗声,有人远远地问道:“说话的那个是林墨吗?”
林墨怒道:“我是林墨!话本是我写的,有什么事冲我来,为何要伤及无辜?”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林墨突然发现,来的人并非县衙狱卒,而是……锦衣卫千户阎老五!
刚才还有一线希望,看到此人,直接心都凉了。
当初此人带兵去林家寨抓捕叶红梅,曾有过一面之缘,而且,据说此人有着黑面阎王的称号,做事狠辣至极,那个书商王海陵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能将锦衣卫千户请出来!
如果仅仅是个大兴县,依靠姚继的身份还有回旋的余地,可是,惹到黑面阎王,怕是凉透了。
此时,林墨干脆也不抱希望了,大声说道:“一人做事一人当,话本是我写的,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放了他们,要杀要剐冲我来便是!”
阎老五却没有理会,而是挥了挥手,说道:“放人!”
身后有县衙的狱卒,立刻上前打开牢门,林墨有些愕然,问道:“什么意思?”
“你可以走了。”
“走?”林墨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又问道,“去哪里?”
阎老五又盯着他看了看,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你……等一下!”林墨给自己壮了壮胆,说道,“老掌柜被你们打死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们……你们今天一定要给个说法!”
阎老五回过头来,问道:“你想要什么说法?”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平白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难道不应该给个说法吗?”
“放心,会给你说法的!”
说完之后,阎老五没有再理会他,带着人离开了。
林墨还愣在当场,其他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林二叔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问道:“那个……是不是……我们可以走了?”
书坊的伙计们都蜷缩在角落不敢动,外面的狱卒赶忙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事前不知道几位的身份,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林墨突然意识到,是不是自己搬的救兵起作用了?
难道说阎老五此番前来是为自己撑场子的?
堂堂黑面阎王都请出来了,姚少卿还挺仗义啊!
想到这里,林墨没好气地说道:“你们的知县大老爷不是说我们轩墨坊印制违**籍吗?上门抓人不说,还打死了人,如今又没事了?”
“林公子快别这么说,我们的知县大人也是……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唉!”
“你什么自作孽不可活?”
林墨听的满头雾水,心说不就是把我们放了吗,这就不可活了?
“林公子还不知情?我们知县大人进了昭狱,怕是出不来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