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秦国朝堂之上,墨修的掌舵之人,居然是一位儒修?!
而在校场周遭,一个身材瘦削的佝偻老人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轻声呢喃:
“果然是他”
“哼,之前我便说过了,蔡泽不能信任。
你们这群蠢货却是丝毫不以为意。
今日,信了吧?!”
身材佝偻的老人身侧,还有一个抱着一位小女娃的高大老人。
面色冷然的轻声开口。
正是昆玉,李伯,还有依依。
昆玉的嘴角勉强扯出一抹苦笑,低声道:
“当初王子翁身死,命魂却被儒家浩然之气剿灭,我便已经有些怀疑是他做的。
但是”
昆玉欲言又止。
有关蔡泽可能是儒修的信息,其实秦墨内部也早有传闻。
因为蔡泽,同那个范雎走的太近了。
但是蔡泽却凝聚了墨修独有的文道,天志。
这个传言自然也就不攻而破。
秦墨内部,也只有李伯一系,即相里一脉的几个人还一直坚信着此事。
当初王子翁身死,昆玉见到白止之后,昆玉的心腹便说可能同蔡泽有关。
但是昆玉没有相信,反而是让他去好好地调查了一翻白止。
没想到,蔡泽居然真的是儒修。
而如今秦国朝堂之上,秦墨的掌舵人是一位儒修。
若是蔡泽一直不曾暴露出来,那秦墨的处境,可想而知。
昆玉面容冷肃,死死地盯着蔡泽,眉头微皱道:
“不过,这个蔡泽的文道,似乎有些古怪。”
白止此时也同样觉得,这个蔡泽的文道似乎同寻常儒修的文道有些不同。
仔细看了看那在清光之中若隐若现的通天文道,白止瞳孔微缩。
他看到了,这文道的底部似乎有些字文的形体各不相同。
这根通天文柱,到有点像是拼接而成。
其中有几个字,光芒尤盛。
白止隐约可以看见其内容,瞳孔微缩。
“远交近攻,当解合纵。”
这,是范雎的明德之言!
蔡泽眼神有些迷离,抬眼看向在虚空之中的文道,轻声开口:
“昔日,我曾与应侯明言。
‘君侯相秦,计不下座席,谋不出廊庙,坐制诸侯,利施三川,以实宜阳;
决羊肠之险,塞太行之道,斩断三秦通途,令六国不得合纵;
栈道千里通于蜀汉,使天下皆畏秦。
秦之欲已得,君之功至极。’
日中则移,月满则亏。
须得即时抽身,方得保全己身,以全圣贤之道。”
蔡泽轻叹一口气,看向白仲道:
“白仲将军,可知应侯如何回应?”
白仲眉头微皱,沉默片刻,还未曾出声,蔡泽便已经幽幽开口:
“秦虽盛,然儒未及秦,仁礼不存,尚以律法束之,遑论墨之兼爱非攻?
安得抽身而退?!”
白仲得嘴角扯出一丝冷笑:
“所以,那范雎想要祛除陈苛,便先以我白家做祭?!”
蔡泽沉默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秦以一国之力,妄抗天下。
纵使应侯以远交近攻之术破诸国合纵,但是。
若秦盛极,诸国依然会共击于秦。
纵使武安君统兵之术天下无双,怕也是难以招架。
应侯此举,也只是为国而谋。
武安君,非死不可!”
白仲面容冷肃,白止也是眼眸微眯,隐隐有杀气升腾。
虽然白起残念也曾对他说过
‘天底下没有谁是理所当然活着或者是独独不能死的,但是有些时候,更要当死则死。’
或许白起也知道,这是范雎的计谋,最后却还是慨然赴死。
但是白止不赞同。
“若是真按照相邦所言,那范雎倒真是一个带圣人。
不过,小子却想知道。
为何那范雎在我祖君死后,便辞去相位,抽身而去?
甚至其后人都离开我秦国,远赴于魏?!
又为何秦以我祖君性命相抵,换来休养生息得机会之后,赵魏两国如今却陈兵于我秦国边境?!
以一人之命,当真可以换来国之相安?!”
白止踏步而出,朗声问询。
蔡泽看向白止,眉头微皱。
白止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范雎为人,一饭之德必偿,睚眦之怨必报,七国皆知!
此行径同他那满嘴的仁义道德相比,当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还不如坦荡一点,我倒还要敬他三分!”
抛开家仇,白止的确挺欣赏范雎。
因为他和范雎奉行的行为准则差不多,但是范雎却还要用仁义道德来搪塞,那白止却是敬谢不敏了。
蔡泽冷哼了一声,开口道: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
圣人亦曾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白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
“那这般说来,相邦大人也是赞同小子的说法了?”
蔡泽默然。
范雎的某些行径,的确同圣人言行相左,天下皆知。
当初范雎还在魏国做官的时候,魏国的相邦得到了门客的举报,说是范雎私通于齐。
随后范雎被压入牢房,吃了不少苦头。
后来范雎没有想着平反,而是逃离了魏国,辗转到了秦国,登上了相邦之位。
秦魏大战,魏败。
范雎随即向秦王上疏,索取魏国相邦人头。
魏国相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