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后人乃至一应门客,都在一夜之间,死于非命。
蔡泽深深地看了一眼白止,开口道:
“且不论应侯为人如何。
但其视本官为挚友,举荐本官登上相邦之位,甚至还将其明德之言刻在了本官的文道之上,助本官踏入明德之境。
此仇,本官当报!”
白仲的眉头微微皱起,想起了当时自己同范雎的那一战。
眼中光彩闪烁,却未曾多言。
此时,白止才明白了自己从蔡泽的文道之上感受到的那股违和感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范雎当真会这么好心?
白止不信!
白仲则是看向了蔡泽,点了点头,开口道:
“轻仇者寡恩,轻义者寡情,轻孝者最无情。
相邦大人不愿作无义之人,白某亦不愿意做这不孝子孙
多说无益,那便手底下见真章吧。”
而一边的赢柱,脸色微微发黑。,
他总感觉这白仲意有所指,却只得冷哼了一声,轻声询问自己身边的天寻道人:
“天寻道长,你怎么知道这蔡泽实际上是儒修,而且,还踏入了二品境界?”
天寻微笑回道:
“贫道同应侯有着些许交情,他曾对贫道说过此事。
本来贫道是想等最后时刻同相邦大人说及此事,让殿下能安然接手这朝堂诸多官员。
毕竟,相邦大人如今是秦墨一脉的话事之人,身份不便暴露。
但是现在,却是不得不说了。
还请殿下恕罪。”
赢柱摆了摆手,面色如常的笑道:
“还是天寻道长想的深远,倒是孤要感谢天寻道长的筹谋。
还请道长放心,待到孤成功登临王位,定然会允你九天一脉为我秦国国宗!”
天寻恭声行礼:
“都是贫道份内之事,殿下不计较,贫道便已心慰了!”
赢柱脸上神情不变,心中却是兀自冷笑。
如果白仲没有暴露,天寻只怕是会一直不说出来,而是坐视秦国官员内部相争。
到时候,不管是墨修还是法修,只怕都会死伤惨重,天寻只要静当渔翁即可。
而现在,天寻当面说出来,高台之上的墨修官员,已经是近乎自闭了。
自家老大其实是别家派过来的二五仔,甚至还在想着悄悄改变秦墨的思想,由墨入儒。
现在,整的他们都不知道应该站哪边了。
李顺致则是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蔡泽,咬了咬牙,开口道:
“蔡泽,老夫不管你是儒修还是墨修,你既然是秦国臣子,就当知何谓忠君爱国!
圣人曾言:
‘君待臣以礼,臣事君以忠!’
王上允你相邦之位,事必躬亲相询。
你如今同白仲相争,置王上于何地?!!
置我秦国于何地?!”
蔡泽低下了头,眼中光彩明灭不定。
一边的赢柱立刻开口道:
“还请相邦放心,孤绝无谋逆之心!
如今种种,不过是诸位大人理念不同,对待天人态度不一”
“呸!”
赢柱的话还没有说完,便有武将对其怒目而视,扭头啐了一口。
赢柱神色极为难看。
毕竟如今的那道阵都被白仲一剑削开,高台上的景象,外界都可以看见。
而那个武将这般行径,自然是落了赢柱的脸皮。
而此时,蔡泽哄然转身跪倒在地,向着秦王的王座所在,恭敬叩首。
“老臣,愧对王上!”
漫天文气倒涌而下,蔡泽起身,直面白仲。
“若王上无恙,自不会允许本官对白家出手。
然,挚友之仇,不得不报!
除开今日,本官就算想对白仲将军出手,怕是也难以力敌。
只得今日,也只有今日!”
白仲神色淡然,右手搭在止戈剑的剑柄之上,轻声道:
“相邦大人,莫不是觉得白仲没有再挥出一剑的力气了?”
蔡泽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凝重:
“白仲将军自然还能挥剑。
但是,应该挥不出刚才那一剑了。
藏剑之术,威势自然在‘藏’字之上。
白仲将军之剑,既已示人,怕是也难以尽显藏剑之威。”
白仲微微皱了皱眉,转而笑道:
“那相邦大人,尽可来试上一试!”
蔡泽神情肃然,头顶文柱光辉大作,袖袍轻挥,文柱携撼山之势倾轧而下。
几个金文大字斑斓璀灿,脱离文柱。
分压四面八方,将白仲困于其中。
白仲眉头微皱,身上穴窍似有神明低颂,手中止戈剑铮然出鞘。
惊鸿乍现,仿欲割裂苍穹。
剑意庞然倾泻,但是很明显,这一剑,没有之前那一剑惊人。
蔡泽心中暗出一口气。
自己赌对了!
也是,白仲如今的年岁,踏入二品境界已然极为惊人,世上罕见。
如果真的挥出的每一剑都如之前那般,就着实有些不讲理了。
伴随着蔡泽同白仲出手,战局再启。
但是这一次,李顺致一方的诸多文官很明显陷入了劣势。
那些墨修都不知道此时自己到底应该做些什么。
李顺致身后的凶兽虚影威势吓人,但是李顺致同王子渊交手始终有点憋屈。
两人虽然都是法修,但是走的路子并不尽然相同。
李顺致主修之术尽在自己一身学问凝聚的獬豸(xie zhi)之上。
獬豸,狮头、鹿角,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