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拼命朝图坦卡蒙摇着脑袋,被心爱之人误会的痛苦和临死之前求生的本能让她脱口而出,“娜芙瑞无罪!娜芙瑞可以解释!”
阿伊吸取上回的教训,为防再生变故,冷笑一声,“娜芙瑞小姐,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不成!”
夏双娜深呼吸一口,连珠炮一样说个不停,“宰相大人,上次审判,我已经证明过,我在奥皮特暴动前已经洞悉前兆,提前告知圣船守卫,提醒他们加强防范,而且暴动发生后,我热心帮助受难的城民,减少伤亡,安抚人心,如果我是阿吞暴徒,为什么要做这些?”
阿伊料到她定会再提当日之事,早就准备好了对策,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可依旧精神矍铄,浑厚有力的声音中气十足,“法老,臣早就她的身份有所怀疑,如今更是印证了臣的推断。这个女子,为了获取您的信任不惜出卖同伴,贼喊捉贼。可见此人心思狡诈,诡计多端,实属埃及之祸!”
“宰相大人,您这么说是否太过笃定,法老还没有发话,您是不是有些心急呢。”夏双娜懒得辩驳,直接把图坦卡蒙搬出来压制阿伊,阿伊果然讪讪地闭了嘴。
“阿伊,不妨听听她怎么说。”图坦卡蒙不置可否。
夏双娜站起身,转了一圈,把身上的祭司服展示给众人看,洁白的衣袍上印有卡纳尔克的神圣标志。
卡纳尔克不是一座神庙,而是一系列规模宏大的神庙建筑群,大体由三部分组成,分别是供奉阿蒙神的阿蒙神庙、供奉穆特神的穆特神庙和供奉战神蒙图的蒙图神庙,分别由大祭司阿蒙曼奈尔、普塔莫斯和尤斯蒙斯管理,而大祭司作为数万祭司之首,坐镇底比斯卡纳尔克,统领三大神庙。
神权官员区放了三把最为华贵的座椅,分别属于这三人,近来大祭司阿蒙曼奈尔闭关修炼占星问卜术,并未出席审判,此时他的椅子是空的,左边坐着普塔莫斯,右边坐着尤斯蒙斯。
蒙图神庙的尤斯蒙斯皱起了眉,质问:“你是祭司?”
“不是,这衣服是我仿制的,我是王室首席裁缝,因为犯了小错误,被法老关在织坊不准外出,做了这件衣服混进今早晨祭的祭司队伍,只是想去拜访一位对我有恩的大娘。”
夏双娜删改了一部分事实,还是坦白出了原因,这禁足的小错可比暴徒发动叛乱小得多。
“我跟着队伍出了王城区,被阿吞暴徒假冒的祭司们带进了废神庙,也就是他们的秘密集中地。大人,你们的祭司团里有阿吞奸细,你们都不知道吗!”
普塔莫斯和尤斯蒙斯大惊失色,迅速起身离席,齐齐跪下,“臣实在毫不知情,请陛下明察。”
两位长官都跪了下来,祭司团谁还敢坐着,那群高级祭司们纷纷跪下,座位空了一半,“臣有罪。”
图坦卡蒙面前一半是阿吞暴徒,一半是阿蒙祭司,一半是圣洁,一半是邪恶,两股水火不容的势力此时不分你我摒弃仇视,竟然跪在一起,这画面的确有趣的很。
图坦卡蒙摆手让他们稍安勿躁,示意夏双娜继续讲下去。
“我发现我到了神庙,一时非常震惊也非常恐惧,本来我是有机会溜走的,但是我决定留下来,为法老刺探敌情。我绑了一个人,夺走了他的剑,把剑架在他脖子上,威胁他们带我去见暴动的主使者。真的,如果军队没有来,我现在也许已经弄清楚阿吞暴徒的首领到底是谁了!”
夏双娜在讲述这一段惊心动魄差点就掉了脑袋的经历时,语气平淡,连呼吸都很平稳,仿佛就是在谈论今天吃了什么饭。
图坦卡蒙越听神情越凝重,手心越握越紧。
“对了,我挟持的人质好像叫海吉夫,地位还很高。”
“海吉夫?”
“海吉夫?”
“海吉夫?”
……
一时间,寂静的大厅中响起一片惊讶吸气的声音。
夏双娜不解地扫视了一圈席上威严端坐的帝国肱骨,难道他们都认识这个海吉夫?
看起来是熟人啊。
图坦卡蒙垂下眼睑,轻轻咬了一下唇,这个微小的动作可能别人捕捉不到,但夏双娜一眼就发现了,她熟悉图坦卡蒙,这是他在难过伤心的时候压抑情绪的小动作。
她的心顿时也揪了起来,这个海吉夫,是图坦卡蒙很重要的人吗?
那为什么要背叛他?
等大家从海吉夫投靠阿吞阵营的震惊中缓过神,立刻就有官员问了,“娜芙瑞小姐,在那种危急情况下,你竟然还不赶紧跑,你难道不怕死吗?”
夏双娜自然也知道暴徒有多凶残,被他们发现必死无疑,“怕,当然怕,但是我心中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信念。”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远远望着图坦卡蒙,那双澄净透亮的大眼睛如同黑琉璃般晶莹美丽,像是会说话,眸光瞬时变得无尽温柔,图坦卡蒙,我心中比生命更重要的信念是爱,是你和你的帝国。
图坦卡蒙这次没有把视线挪开,就这么一眨不眨对视她的眼睛,神色依旧高深莫测,让人琢磨不透,但阴沉的眸底似乎突然亮了一分,夏双娜顿时便受到了莫大的鼓舞。
可心底依旧打着小鼓,图坦卡蒙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她,毕竟她今天的经历太传奇了,听起来真像是在胡编。
果然就有人质疑,“呵,故事很感人,不过,娜芙瑞小姐下次能不能换个人,海吉夫的剑术一流,哪怕放在军队也难逢敌手,你一个弱小女子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