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颜有术,化妆的最高境界是化妆了别人察觉不出,看来唇膏不能用了,厚厚的一层涂在嘴上显得多累赘,如今已到了只愿别人知道自己的生日而不知道自己生肖的时期,过度装嫩是要闹笑话的,那剩下的半瓶唇膏干脆扔掉。舒金花洒完高级香水,欣赏胸部依然饱满坚挺,腰围还是没有多余的脂肪。突然,她摩抄的手僵住,在一个结识才两次的异性面前如此刻意打扮,是留恋他的风度,还是看重他的身份?是要门当户对,还是更弦易辙与牛成分道扬镳?跟着感觉走吧,舒金花把本已换好的高跟鞋脱下,穿了双平底皮鞋,满腹心思地走了出去。
舒金花的小车离开十来分钟,舒母锁上别墅门,骑着电动车追了过去。大女儿心里发的什么芽,栽的什么苗,她一清二楚,她要弄明白是个什么样的神秘人物,将女儿迷惑得神魂颠倒。现代城市的道路中规中矩,是讲究经纬之分的,舒母从经一路问到经五路,又从纬二路问到纬八路,总算找到了金帝俱乐部,走近一瞧那辆熟悉的红色保时捷果然泊在停车场中间。
那晚聚会舒金花脑海里并没有留下裘万太多印象,后来在银行邂逅过一次,她从贵宾室出来,他刚好跨出银行大门,她看到了他,他却没有看见她。第二次赴约才开了个头,双方刚有一点好感,突然钻出个当电灯泡的,哪里便于深入交流。不过她看出他是个十分讲究着装的人,三次三个样,衬衫、t恤、休闲装,直筒裤、运动裤、牛仔裤,今天更是美苒公,一脸英气。两人姗姗来迟,莞尔一笑,像看外星人般对视着,平常潇洒自如的性情倒有了几分窘迫。
俱乐部底层精工细作,雕梁画栋,金碧辉煌。裘万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意味深长地说:“老板,避免再让人干扰,我们上二楼找间包厢怎么样?”
到目前为止还不熟知他的根底,假如是个sè_láng带着*药呢?现在卡拉ok、夜总会的包厢是人们心目中最不靠谱,最惹是生非的地方,再正经的女人同一个陌生的异性进去后,长八张嘴也说不清,道不明。想到这里,舒金花摇头晃脑,“随便在舞池旁找个地方聊一聊吧,我喜欢边看别人跳舞,边消磨时光。”
话说得这么明朗,裘万顺客为敬,选了靠窗的桌位,仰头可观蓝天白云,俯首即是繁华都市。每人要了一杯摩卡,舒金花直截得体地问:“你的精典广告公司经营哪些方面,现在有多少员工?”
“我们主要做平面设计、网络、品牌策划、形象包装,户外广告也接,目前只有*个人,正酝酿着规模扩大一些。”裘万蒙古型的圆眼透着精明剽悍,他知道这是一道必答题,内心早已布兵排阵,特地将公司规模翻了一番。因为他听王经理讲过,她的远东公司每年数百万元工程量,自己的精典公司太小是不能与之匹配的。
稍远的角落里,由四名小提琴手和一名大提琴手组成的乐队正卖力地演奏,音乐温馨浪漫,轻柔婉转。舒金花收回目光,优雅地用纸巾擦完嘴,不动声色的附和他,“我的摊子更小,才五六个人呢。”
经济实力是裘万的软肋,电话里口若悬河,好一个情场高手,面对面倒显得倔笨木讷,“舒老板太谦虚了,别的不提,你那保时捷价值可是我那破皇冠的多少倍。”
舒金花嫣然一笑,“交朋友不是比财富,何必那么较真。”这句话很让裘万感动,在得到应允后,他点燃一颗烟,镇定自若,展示自己的强项,满嘴里跑火车,大谈宏伟蓝图,“那晚你提前走后,我同五家房地产老板敲定了,他们所有广告业务都由我经营,还有策划那块利润可丰厚……”
别看这个大块头汉子,心倒是挺细,嘴巴更像一片万能钥匙,他抱怨怀才不遇,朝中无人,名牌本科生到头来凤凰落毛不如鸡,虎落平阳被犬欺;他鄙视体力劳动者,一年三百六十天在工作,智者轻松舒服,只用十分之一的时间却赢得同样的经济效益;他厌恶碌碌无为的女人,整天唠唠叨叨,不思进取……。
酒逢知已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舒金花只有当旁听生的份了。裘万知道她是做工程的,他大侃罗马建筑;如何哄小孩,他会讲希腊神话;时政历史,他先从高加索、科索沃、耶路撒冷说起,然后是经济改革、追捕二王、扬州八怪,秦砖汉瓦。至于男欢女爱,他更是标新领异,先有*后有真爱,先有性福后有幸福。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上下五千年,纵横八万里,地球上的事他知道一半,中国的事只有神农架那个有野人的角落还不太清楚,博古通今,智勇双全,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马上定乾坤,好生了得。舒金花自感不如,热情锐减,两人非咸非淡,不疼不痒地聊了好一会。
歌声洪流涨潮,宁静的舞池又涌起波涛。裘万盯着她的锁骨做了个请的手势,舒金花推辞不过,心想好歹算是最后一次了,给个面子罢。这是上点档次的舞场,各种乐器毫不含糊,酷派音响时而疯狂震撼,时而悠扬悦耳,让女性领略豪放的力量,让男性感受柔软的美感。年龄大的女人要么老式旗袍,要么紧身长裤,收敛、周正、顺畅。年轻的女孩另起锅灶,别出心裁,无领褂、吊带衫、迷你裙,专门的跳舞皮鞋,牛皮面、牛皮底、软跟,跳起来像鸭子踩水,悄无声息。一圈又一圈兜来绕去,纠缠不清,你退我进我进你退,时而翩翩起舞,左右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