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济世堂的大夫们不懵了,他们彻底傻了。
他他们听见了什么?
师,师姐!
十年前,正是容城王朝战争不断之际。
军中军医匮乏,薛儒堂带着太医们进入军营,充任军医。
那一年,刚好是孟繁落入军的第三年,也正是在那一年,她与薛儒堂相遇,更是因一次偶然的受伤,被给她诊治的薛儒堂发现她是女儿身。
那时的她一心为了孟家,不惜直接抽出匕首打算一死了之。
薛儒堂则是握住了她手中的匕首,不但为她保守了秘密,更是私下收她为徒,同样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身世的人。
可以说,正是因为有薛儒堂,才有了现在医武双精的孟繁落。
当然,这事儿孟繁落不会跟门口这些年轻的傻子们解释,她只是抬手从墨画那里接过了刚刚诊治收的银票。
“师父在上,这是徒弟的一点心意。”孟繁落说着,将银票全都塞进了薛儒堂的袖子里。
薛儒堂哼了哼,“算你这丫头还懂点事儿。”
在孟繁落的搀扶下,薛儒堂慢慢悠悠地往济世堂内走着。
剩下的一众济世堂的大夫们在门口排排站。
他们是横看竖看那小丫头都还没有他们大,怎,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师姐了?
墨画看着那双双进入到济世堂的背影,倒是了然地笑了。
难怪她家小姐这般的脾气,总算是找到根源了。
绕过济世堂的正厅,薛儒堂带着孟繁落来到了自己所住的房间。
他虽是双目不能视物,但是在自己的房间里却依旧能够做到来去自如。
只见他摸索到床榻,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带锁的大箱子,打开之后,将里面的东西捧了出来,随后都是堆在了孟繁落的面前。
“拿走吧,在我这里也放了这么多年了,你若是再不回来,我就真的要一并给你烧了去了。”
孟繁落抬手,轻轻抚摸在那些物件上,心口酸胀的厉害。
这桌子上摆放着的,是她曾经常用的两套针,一套是七七四十九根,以玄冰银打造而成的银针,还有一套则是九九八十一根,以赤焰金炼制而成的金针。
只是这两套针可都是她师父的宝贝,以前她就算用那也是有借有还的。
“老薛头,难得你肯大出血。”孟繁落笑了笑。
薛儒堂似很是不情愿地哼了哼,“放屁,老子要不是年纪大了,就是死都轮不到你玷污它们!记得好好对它们!”
孟繁落笑着道,“师父放心,我一定照顾好这些师娘们。”
薛儒堂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似想到了什么,语气忽沉了下去,“你此番回来,是为了那件事?”
孟繁落也不隐瞒,“不然师父以为孟家又为何找我回来?”
薛儒堂拧眉道,“现在所有的皇子都在为此事奔波,无不是想借此机会离那把椅子更近一点,孟家这个时候找你回来,怕是已经攀上了哪根高枝儿,你当初既然走了,又何必还要回来淌这滩浑水?”
他相信,以孟繁落的手段,若是当真不想回来,就是十个孟家也奈何不了她。
孟繁落则是笑了,“为了玩票大的。”
薛儒堂觉得,这短短三年的光景,他这个小徒弟是真的变了。
当年在军营,她哪哪都好,就是对孟家太过于愚孝,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在退去了一口一个孟家的愚孝之后,她则是蜕变的更加锐不可当。
孟繁落又是跟薛儒堂闲聊了片刻,这才起身离开。
门口,被孟繁落险些捏断了手腕的年轻大夫,看着孟繁落冷冷一瞥,根本毫无避讳地走进屋里,对薛瑞堂道,“师父,这种见钱眼开的人如何配当我们的师姐?”
薛儒堂拧眉道,“子骞,自不如人,就不要欲加之罪。”
汪子骞不屑,“师父,咱们都是知道的,今日那个病人是肝胆肿胀,从而气滞瘀,水停瘀腐,这种病本就是慢性病,莫非师父觉得是我的药方有问题?”
薛儒堂淡声道,“你的药方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那个人,你看他满嘴恶臭暴戾乖戾,怎像是会乖乖听话忌口养病之人?你师姐以银针强逼他腹中积水急速下排,确实是治了他的病,但却也要了他半条命。”
“可是师父,那样不是会让病人受到没有必要的痛苦吗?”
“于那种人,若是不让他吃点苦头,就算你今日救了他,他反倒会觉得他这病不痛不痒,故而不加以重视继续定会旧病复发,而肝胆肿胀一经复发,就是神仙下凡都无法起死回生,如此你觉得你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汪子骞愣在原地。
“子骞,行为医者,不但要精通医术,更要懂得的是对症下药啊。”薛儒堂捋了捋自己发白的胡须,他当年之所以能够看上那个野丫头,不单单是她对医术的天赋异禀,更是因为她有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汪子骞满腔的怒火渐渐地平息了下去。
他明白了师父的话。
同样的也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赶紧扭头朝着门外看去,只是那走出门口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出了济世堂的孟繁落,翻看着手里的两套银针爱不释手。
“小姐,这济世堂真的如百姓们所说的那样吗?”墨画虽不懂医,但是见自家小姐如此宝贝那银针,便是也知道其价值不菲。
孟繁落点了点头,随后却又摇了摇头,“济世堂确实只赚有钱人的银子,但其实本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