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路边制作好的一盏盏酥油花灯,也纷纷点亮。酥油受热后,散发出略带一点甜腻的香气,闻的人很是惬意。
“这酥油花灯,怕是不能燃烧太久的吧。你看,这不过短短的一刻钟,就已经有了要融化的趋势。”朝凤低下头,本来还是含苞待放的莲花,因为温度的升高,周围的花瓣,已经有了散落之感,倒像还未开放,就先凋谢了。
看着手中,接近凋零的花灯,朝凤想了想,还是吹灭了灯芯。见到朝凤的动作,莫离笑了笑:“我还以为,你喜欢明亮的东西。”
“我是喜欢明亮,可是我却不想看见,这莲花灯因为一时的明亮,就永远的消失。莲花是水生植物,性喜相对稳定的平静浅水、湖沼、泽地、池塘,是其适生地。对失水十分敏感,夏季只要3小时不灌水,水缸所栽荷叶便萎靡,若停水一日,则荷叶边焦,花蕾回枯.荷花还非常喜光,生育期需要全光照的环境。荷花极不耐荫,在半荫处生长就会表现出强烈的趋光性。自北宋周敦颐写了“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名句后,荷花便成为“君子之花”。每逢仲夏,采莲的男女,泛着一叶轻舟,穿梭于荷丛之中,那种“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的情景多么美妙。”
至荷塘泛舟赏荷、消夏纳凉。荡舟轻波,采莲弄藕,享受浩月遮云的夏夜风情,好不惬意。是日夜,以天然长柄荷叶为盛器,燃烛于内,孩儿持以玩耍;或将莲蓬挖空,点烛作灯,置于屋内及庭院;或以千百盏荷灯沿河施放,随波逐流。星光闪闪,波光粼粼,烛光点点,十分好看。不过自己喜欢荷花,却只是因为一个人罢了。
朝凤伸出指甲,似想抚摸一下莲灯的花瓣,却又像害怕伤到它一般,只是在花灯的上方,虚晃几下,又飞快的把手收回来。看着朝凤的动作。莫离笑着摇摇头:“酥油本就是易化的东西。 现在虽说是秋季。却还不是很冷。只怕制作的僧人,都是在冰窖中,完成了在拿上来的。你就是不点燃它,只怕也是撑不过这个晚上的。”
“我知道。只是我不想它毁在我的手上。”朝凤笑了笑,温柔的把手里的莲灯,放入了佛院中的池塘。小小的莲灯,在池子中丝毫不显眼。可是朝凤还是一直看着,直到它完全被黑暗所吞没了,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
人都是会死,会走的。可是就算是已近知道结果了,还是忍不住去参与过程,忍不住期望。久一点,再呆得久一些。直起身子,朝凤摸了摸自己的手臂。上面的莲花刻痕已近消失了,而辩机这个名字,自己也很久没有想过了。唯一不变的。是自己从未后悔过,和他在一起。从未后悔过,有过那么一段时光。
“凤儿不是喜欢花灯吗?那边似乎有制作酥油花灯的僧人,一道看看去吧。”见到朝凤半眯着眼睛,莫离就知道,她又在神游天外。在朝凤的身上总是有太多的猜不透的东西,可是自己却并不讨厌,也不想事无巨细的调查清楚。若是她觉得不说会快乐些,那自己宁可不听她说。
跟着莫离的脚步,拐进了一个狭小的宫殿中,果然看着几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僧人,坐在板凳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这宫殿的温度,明显要比室外低上不少。刚刚朝凤还觉得走的有些发热,可是现在,却又恨不得在多穿上几件衣裳
“制作酥油花灯,首先是‘扎骨架‘。根据所表现的内容,用加工的柔软草束、麻绳、竹竿、棍子等物,扎成大大小小不同形态的‘骨架‘,即所塑造的基本模型。其次是‘做胚胎‘。塑造的第一道原料,是用上年拆下来的陈旧酥油花,掺和上草木灰,反复捶打,制成韧性好,弹性强的黑色塑造油泥。然后裹在骨架上,完成粗糙,但准确的一个个大造型,其塑法近似面塑或泥塑。”
见到朝凤有些发冷,莫离便把朝凤小心的护到怀中。僧人的手艺很巧,原本软塌塌的酥油,在他们的手中,就像是一个听话的孩子;塑造的第二道原料,是在加工成膏状的乳白色酥油中,揉进各色矿物质颜料,调和成五颜六色的油塑原料。在仔细的涂塑在做好的形体上后,有的还用金、银粉勾勒,完成各色形象的塑造。
“要是塑造红花绿叶,或是玲珑剔透的玉石宝玩,则直接用彩色油料,一次塑成。为了防止塑制中因手的温度,而使酥油胚料融化变形,艺僧们在室温控制在低温的作坊里,身边放有一个盛有冰块的水盆,他们要不时将手浸入冰水中。整个制作过程十分艰辛,艺僧们的手上大多会生出冻疮。对佛教的虔诚和对艺术至美的追求,完全超越了ròu_tǐ上的痛苦,冰冷的手中,艳丽的酥油花不断生成。”
也许是室内的温度太低了,这使得莫离的声音也显得要低沉很多。低下头细看,制作酥油花的僧人的手指,果然是发着不正常的红色,甚至还有些浮肿。可是即使是这样,那僧人却还是不停的,去沾取旁边的冰水。
“你看,这些都是做的差不多的了,最后一道工序是‘装盘‘。将塑好的酥油花按设计的总图要求,用铁丝一一安装到位,固定在几块大木板上,或特制的盆内,高低错落有致,件件立体悬空,观赏者可以从不同的角度观瞻玩味。布局成单一的花卉图案,或整幅的故事画面,俗称‘酥油花架‘,展出时,‘酥油花架‘会用高杆立起,最高可达十几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