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清幽,初冬渐至。
申章锦i渐消瘦的身影,清寂的矗立在cao练场上。
仿佛孤狼啸月,无声的宣泄。
身后来了人,他头也不回,“还舍不得走?”
“我不放心。”
“不放心我?”
“你变了。”
“男人成了家都会变。”
“如果是变成你这样,还不如不成家。”
申章锦闻言,一拳打过去。
修鱼寿擦下嘴角,站起身,“狗就是狗,别想着当狼。”
“与其做野狗,不如嗜血成狼。”
“你驾驭的了么?”
“灭你,足够了。”
“找死。”
申章锦看着指向自己的剑锋,寒光映双眸,“你也就只敢对狗亮出狼牙。”
封剑回鞘,修鱼寿跳上马背,“把jing骑队变成北尧的狼,申章锦。”
“若你当不了狼头,我们第一个灭的就是你,记好了。”
冬至,大雪飞扬。
皇旗舞金蟒,延绵数里天尧城,百官朝贺。
二十三岁的承王正式登基称帝,王号承,始以承尧年记事。
黑底绣金蟒的锦袍,银se镂空木槿花的镶边,宽大的玄纹衣袖拖至脚踝。
站在铜镜前,修鱼寿扯了下嘴角,“繁缛的皇袍加身,竟比玄铁盔甲要沉上许多。”
“陛下英姿不逊戎装,会习惯的。”夏侯轩笑道,“要批阅的公文都送来了,还有各司各郡文案,您有空就看看。”
“习惯?”修鱼寿闷道,“你这敬称能免了么?还有,要了解什么,你直接跟我说吧。”
夏侯轩闻言一愣,“陛下是要做傀儡皇帝?”
“你会么?”
夏侯轩当下伏地道,“臣不敢,不代表没人敢。外有强敌,内有权臣,还请陛下自尊,以孤为傲。”
“国富民安,为君之责。可笑,我只想做条看家犬。”
“陛下!”
“文武分治,你文我武。”修鱼寿不由分说,“拟旨,延王夏侯轩任左相,掌管北尧政务。夏侯酌任右丞,统领北尧军队,直接对我负责。”
“呃,”侍监官顿了下,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这自称”
“自称孤么”修鱼寿无奈,“孤就孤吧”
夏侯轩摇头道,“如今北尧多郡无王管治,南祈、赤乐、骞人、广羽皆是代管,观璞乃微臣越权任命,还需陛下钦命诏书,择王赴任。”
“骞人就修鱼非了,广羽是明兮儿代管,就封她个王正式接管”
“陛下!”夏侯轩大惊,“万万不可,明兮儿非皇族出身,接管都郡会受人非议!”
“那些皇族我还没你熟悉,你不推举,我只能找我熟悉的人来做。”
夏侯轩眼底不悦一闪即逝,“那南祈和赤乐,陛下打算找谁?”
“赤乐给晋王府的二郡主司徒婧,三郡主司徒燕辅政。至于南祈,你给个人选吧”
夏侯轩细想片刻,“胥王有个侄子在郡上任职,以前常听他提起,倒是可以一试。”
“夏侯家没人了?”修鱼寿轻笑道,“怎么感觉你在避嫌?”
夏侯轩一脸无奈,“陛下多心了。”
“上官仰一介逃兵,未及考核便弃权离队,你怎会想到他?”
“如今不是点兵列将,还请陛下莫计前嫌。上官仰虽武不能及,但文才出众,由陛下钦点,他必当感恩戴德效忠陛下。”夏侯轩不禁语重心长,“迎王后尘不可蹈,除了修鱼非,您得有自己的辅臣。”
修鱼寿不禁心中一颤,当下做出决定,裁军。
承尧二年一月,明兮儿授广羽郡容王,修鱼非授骞人郡佑王,司徒婧授赤乐郡璟王,上官仰授南祈郡邑王,同时赴任。
左司黯任都统,统领禁军八十万,全权负责裁军事宜,严令各郡地方军均以十五万建制。
jing骑队当月回朝归建,申章锦为总将,郊尹涵为副将,直接听命于王。
所有军队调动均需夏侯酌将印,调动禁军必得王印。
承尧二年三月,修鱼寿在了解前朝国政的弊端后,全力推行jing兵简政,修生养息。
全境赋税减免三分之一,撤换一切非必要官职人员。统一各郡官员构建及俸禄,取消各郡王的地方税收自主分配权。
这种触及大半官员利益的新政颁布,从总管政务的左相夏侯轩,到地方各郡王,均是一筹莫展。
老郡王尚且不论,几位新王几乎全被架空,对新政爱莫能助。
朝议之上,群臣争议,声讨不休。
直到左司黯率禁军围宫,力压众臣,方才作罢。
下朝后,修鱼寿脸se沉重,一言不发。
修鱼非站在寝宫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看到门口倒映的人影,修鱼寿闷道,“你什么时候这么拘礼了?”
修鱼非撇撇嘴走进来,“臣弟”
还没等他跪下,修鱼寿一声低喝,“行了,在朝堂一言不发,这会儿来请罪了?”
修鱼非一脸无奈,“哥,你这儿不是军营,那新政实在不靠谱啊!”
修鱼寿彻底火了,“抱怨的话我听够了,你要没其他话说,就给我滚出去!”
修鱼非脸上一沉,跪地道,“请陛下听我把话说完,臣弟指的并不是新政内容,而是施行新政的时机。这些话不能在朝堂上说,臣弟只能私下言明。”
修鱼寿脸se终于有所缓和,“什么时机?”
“人和势。八位郡王里四位新王,老王顾虑旧臣,新王无势。新政未施,便失一半胜算。皇兄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