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紧急,主人没有仔细说,但请你这一次听从主人的安排,不要像在山海关的时候那样,不听话真的是会坏事的!”
“他是不是受伤了?”
“这……”祖袈是不能撒谎的,可也不想说出来,他往帐篷里面看了一眼,与站在李垣祠身边的乌桓汗四目相对,他想到,李垣祠这一顿打应该是免不了的了,而且还是暴揍,大概秦钺会把李垣祠打成乌桓王这张脸的样子。
乌桓王这张脸长得太他妈不能看了!
两个时辰前,白城县衙内堂。
白城正在经历又一场春雨,水汽弥漫进了屋里,在屋中结出了冷霜,蜡烛垂下长长的焦黑色灯花,无数点细小的火星摇曳着,似乎连红烛的橙光也不能使空气变得温暖,反而令屋中那双目紧闭的睡颜更显诡谲。那个人蜷着身子倒伏在屋子正中的圆毯上面,他醒了,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纯黑色眸子里映出将熄的烛火。
秦钺撑着身前的供桌站起身来,挣扎着用手拍了一下桌角上的两张纸片,祖袈与明子跪在地上,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主人!你不该把我们叫出来,你现在的身体是受不了的!”祖袈立刻起身跑过去把秦钺摇摇欲坠的身体搀起来,扶到内室的床上坐下,扯过被子披在秦钺肩膀上,然后跑出去开始烧热水。
“你闭嘴——明子,你去益州找到阿九,然后一起去往西宁,如果你们早到一步,就找到泠皓,先把他营救出来保护好,在西宁不要动,等着我过去。”
“是。”明子对着秦钺深深一躬,接着又化为一片白纸,飞出门缝去,他飞出去的时候正好一声惊雷而落,今年的春雷格外得早,这是不详。
“小袈,别忙了,你进来。”
“主人,你每次问鬼之后身上寒气都太重了,不洗热水澡不行的!”说话间,祖袈已经搬着一个巨大的浴桶进来了,然后又跑出去提热水。
秦钺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结出来的一层冰霜,他脱下上半身的衣服侧身倒在床上:“那好,你忙着,听我说——你去告诉韩帆济,我近期都不会在白城,让他代我处理一切事务——还有我儿子,然后再去找李垣祠,他在兴安岭北麓半山腰上,有两座连在一起的营地,你别去班察找他,你去边上那个营地。”
“李垣祠他在养小儿的?”
“啊……顺便看一眼,如果那个人长得比泠皓好,等我回来我就不揍他了。”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祖袈在桶里倒好了热水,然后撸起袖子把秦钺横着抱起来放到浴桶里面,“主人,听我一句劝,你现在不能出去。”
“事情很急,”秦钺轻轻说道,“我看到泠皓受了内伤,然后在地震中被拍到屋顶下面,他的对手还很厉害。”
“你每次问鬼都会虚弱多久你知道吗,每次都会昏睡好几天才会醒来,现在一晚上还没过完就醒来了,这已经是勉强。何况现在还在同时驱使着我们三个!阿九在这么远的地方,越远就越要损耗精力。”
“这不是你需要担心的。”
秦钺浸到热水中后,那桶水立刻就凉了下来,祖袈马上用木桶舀出了一些水,又重新倒进去热的。“主人你是要去西宁吗,这么远的路程你怎么受得了?你要不然稍微等一下,等我从班察那里回来,我陪着你一起去西面战场。”
“不,你回来与韩帆济一同守城,这期间白城会遭到骚扰,但我不知道会是谁,你们三个里面你的武功是最好的……”
“主人,你——”
“祖袈你闭嘴!”秦钺轻声喝到,“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叫我主人你就好好听我的!现在我命令你,马上就给我滚出去,找韩帆济和李垣祠,完事儿之后给我滚回来守城,这个城不许丢!五千轻骁一个也不能死!听到没有?”
“是……我这就走。”祖袈默默地从浴桶旁边站起身来,拿起边上的毛巾轻轻搭到了秦钺肩膀上,“主人,换洗的衣服我放在方凳上了,在您右手边上……我、我这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