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心中大痛,“那好,和我回法国。”
得到的是毫不迟疑的回答,“不。”
“聂之言!”
“我不,”看着餐桌旁陆以恒最喜欢的那个位置,她轻轻笑了,说:“哥,我永远不会离开这里。”
他抓着她的肩,力道几乎要把她捏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聂之言,告诉我,你刚刚在看什么?”
在看什么?真是一个奇怪的问题。
她嘴巴动了动,“在看……,没看什么。”
“你在看陆以恒对不对?”他沉声,声音几乎发颤。
“你胡说什么?”聂之言挥开他抓着自己的手,肩上一片火辣辣地疼。
白弈的眸光再次落在那个没有被动过的碗上,几块排骨已经冷却,米饭还是最初的样子。
眉头拧得死紧,像是下一刻就要忍不住像火山一样爆发。
“言言,你回国,已经一个月了。”拳头握得死紧,他盯着她,脸色铁青。
一个月……
一个月前,她满怀欣喜,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机场,等他,等那个说要来接她一起回家的人。
从晨曦微露,等到艳阳满天,等到暮色四合。
然后,机场的荧屏上,新闻,那个记者说,飞机失事,一百多人,悲惨丧生。
飞机失事,飞机失事,飞机失事……
可是,她从来不信,陆以恒,是不幸之人中的一个。
她等他,总会等到他。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再也联系不上一个叫陆以恒的人。
没有人知道她有多么恐惧,就像心脏被掏空了,被掏了一个洞,冷风呼呼呼地往里面灌,她坐法国候机室冰冷的座椅上,瑟瑟发抖。
她一直都不喜欢等待,却从来不知道,等一个人可以如此磨人,每多等一分钟,就像是过了一辈子。
那么漫长。
可是,不敢离去,离去就代表她默认了那个人的死亡,她拿什么承认和接受,她再也见不到他了?
她承受不起。
等……等得昏死过去。
一个月,原来已经那么久了。
她淡淡笑了,望着他,目光温和,说:“我还有一辈子,一个月算什么?”
“哥,他等了我七年,我才等他一个月而已,有什么了不起?”
他愈发气愤,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除了一抹无畏的孤勇,再也不见任何东西,是什么,把他捧在手心里宝贝,的心脏,掏空了?
他抚慰她的发顶,揽她入怀,“言言,这个世界上,爱你的人,不是只有一个陆以恒。”
他以为,她会哭,会抱着他伤心流泪,会说:“小白,我好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了。”
可是,没有。
她任他抱着,却说:“哥,我想一个人,你能不能,回法国去?”
能不能不要管她,她不想被任何人打扰,即使这个人,是她的小白。
什么时候,她的生命中,开始,只剩下那么一个人。
他没了,她也跟着一起,渐渐也会没了。
她等着那一天。
到来。
时光飞逝,又是一个月过去,英国,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