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刀……”
我的刀挂在阿娇腰间,在我不能伸手可及,不能随意拔出的地方,此刻,我其实手无寸铁。
“嗖”“嗖”“嗖”“嗖”四声,四只箭从四个不同的方同射在我身前的地上。听见我身后高处一个声音说道:“再敢往前走一步,就射在你身上!”
我探手入衣,在衣袋中摸到一小瓶疗伤药水,手一挥,药水瓶向发声处飞砸了过去。静谧中,我清楚地听到药瓶碎裂的声音,骨头碎裂的声音,重物坠地的声音。
也许,这世上只有我才会把疗伤药水当暗器来使。虽然药瓶无锋无角,因附上了我的凌厉的内息,药瓶便成了伤人利器。虽然我的功夫距离飞花摘叶,伤人立毙,举轻若重的境界还很远,药瓶好歹还有几分重量,伤人是不成问题的。
药瓶正正砸中那人面部,砸得他面部多处骨折,就算他能够侥幸不死,也必定会伤得面目全非。我轻轻笑了一声,劝告他:“你应该象其他人一样,只射箭,不作声!莫要以为距离远我就不能收拾你。凡事莫要硬出……”
一把剑,悄无声息地从背后架到了我脖子上!我的颈动脉距离剑锋不足一寸,一句话尚未说完,我嘎然住口,原本前进着的脚步也嘎然而止。
身后那人一手架着剑,另一只手把我的左手从阿娇腰间扳下,最大幅度地反扭至我背后。这个人,能够在我不察觉的情况下掩至我身后,在我手掷药瓶,身形略滞的时候断然出击,这人绝不是庸手。我实在是大意了,也实在是太轻敌了。我虽然对自己的武功很自信,但杀戮天下到底是称霸楚天都二十年不倒的强帮,帮会里怎么会没有高手?
“说得好,怎么不说下去?”我身后之人把我的左手反剪到背心后,冷冷地开口。
阿娇惊奇地看着我背后的那个人,一脸的迷惑,显然没有明白那人是怎么到我们背后来的。
我微微侧头笑道:“还要劳动堂主亲自动手,属下荣幸之至!”我身后的人,不用看,光听声音也知道是四堂堂主,我的顶头上司金卫。
金卫是金不换的远房叔伯兄弟。虽然两个人的血缘关系疏远,但战斗友谊却着实绵长,从金不换创建帮会开始,金卫就一直跟着他。这次金不换为了留下我,却把金卫儿子的舵主撤了让我当,金卫便觉得是我抢了他儿子在帮里的职位和地位,对我恨之入骨。我倒觉得是金不换故意这么安排的,属下们关系太和谐了便要拉帮结伙,有野心的便想更上一层楼,因此对帮主来说,各种权力与势力相互制衡才是关键。这是很重要的帝王之术。
金卫的眼光,意识和气度,绝对比不上金不换。在我跟金卫有日常交集,知道他是一个气量相当狭小,利益面前分厘必争的人。他觉得我抢了他儿子的舵主,平日里隔三岔五便要找我的碴,现在逮着这么好个机会,我若落在他手里,死是不会死,一顿折辱却是免不了的。或许,这也是金不换刻意安排的,煞我的气焰,解金卫之怨愤。
“那只手。”金卫冷冷警告道:“别想在我眼前耍花枪!”
我很配合地抬起右手,任由金卫把我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我很好心地提醒他:“堂主,你不捆我,只怕凭你一只手困不住我两只手。”
不知金卫是真听了我的建议,还是他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冷冷一哼,便有个帮众拿了绳子上来想绑我。他刚把绳索套过我脖子……
“住手!”阿娇一声娇叱忽然出手了,只见她慢悠悠地拔出精工龙牙刀,似乎连刀也拿不稳地把刀架在了那个帮众的脖子上!
要不要慢得这么离谱呀?不知大家是被阿娇竟然敢拔刀吓呆了,还是被她的拔刀速度吓呆了,那个想上来绑我的帮众目瞪口呆地任由阿娇慢悠悠地把刀架到他脖子上!
我也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很想跟她说:我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媳妇,你应该把刀架到金卫的脖子上,你拿刀威胁一个小喽罗,有毛用?不过估计阿娇慄了金卫,没有胆子把刀往金卫脖子上比划。
阿娇拿刀的手抖得厉害,不一会就在那人的脖子上拉出几道浅浅的血口子。那人万分不忍地劝道:“我不动,你不要抖了!”
在皎洁的月光下,阿娇那样倾国倾城的女子拿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浑身上下抖得跟秋风中的落叶似的,那样娇弱无力,娇弱得扣人心弦。想必在场很多帮众都很担心阿娇是不是提得动那把刀,会不会失手砸到自己的脚?
似阿娇这般的绝色女子,生来便是给人疼惜的,哪里能够与刀剑箭矢发生关联?更遑论舞刀弄剑了。我如果不知道阿娇的底细,只怕也要被阿娇此时这般娇弱无力又勉力逞强的姿态所迷惑。旦凡是个男人,多多少少总有一些怜香惜玉的心肠,而阿娇此刻,激起了多少男人的怜惜之心!
我不担心阿娇,只因为我知道那绿刀是她从小把玩、舞弄到大的,她与我一样,对那绿刀了如指掌,也能驾驭自如,虽然武功不咋样,但吓唬一下不知底细的人,还是能糊弄一时。
阿娇把刀架在那帮众脖子上,浑身抖得象帕金森综合症晚期患者一样,颤颤道:“放、放、放开……”
就在大家都竖起耳朵听阿娇“放……”下去的时候,我忽然一个连环风隼腿踢向金卫双脚,身子向右后侧倒了出去,脱出了金卫的控制,金卫想不到我竟然还敢猝然发难,下意识地挺剑削向我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