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辰时,西洋九点多光景,数匹快马从临清的北面官道上疾驰而来,那种驿站上常用的十万紧急的背插小旗,典型的驿马标记,使遮拦城门的临清驻军不敢有片刻耽误,直接敞开了大门,让其进去。
清一se枣红骏马,好像科尔沁草原品种蒙古马和西洋马的杂合,骨相清奇俊朗,腿蹄高大威风,从它摇摆的褐情最酷烈暴躁的时期,嗒嗒的铁蹄声碎,少许的马sao滋味,在清冽的空气中袅袅地拂过。
“好马!”
在守门清兵的喝彩声中,骏骑已经激she而去,飘忽不见,让称赞的官兵目瞪口呆。
几乎是一道光影,数匹战驹儿马就闪现到了内城的府衙门前,随即,撞开衙门公差的盘问架势,直破后堂。
希律律的马鸣声, 在战马前蹄猛抬,人立而起的时候,达到了最高chao。“知州何在?”
在官差的催促下,屁滚尿流的知州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在后堂的官府居住地,数名官差和丫鬟恐惧的注视下,强打jing神,将秋冬时节的纬帽戴好,小心扶正,咳嗽一声,怒声喝道:“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府衙后堂?”
两名首领,四名随从,穿着黑se的衣服,连同披风,都一体地黑暗,六个人全部戴着面具,狰狞的面具,红白相间,绘画出令人胆寒的诡异图案。
数名府衙的官差,已经拔出刀来,横在身前,同时向前突出,将知州大人卵翼护卫:“退后,休得冒犯府台大人,否则,对你们不客气!”
“退后,退后!”知州有了钢刀的保护,迅速恢复了元气,五旬的年纪,脸上还能绽放出红润之se,两只眼睛炯炯如电:“报上名来!否则,本州将国法惩处!”
前面两名头领摸样的人相视一笑,点点头,四名随从立刻向后退去,披风忽闪,瞬间就靠近了身后的墙壁。两名把守后堂大门,两名伺立,腰间的短刀,因为披风的晃动而显露出来,二尺短刃,jing美的刀鞘上雕刻着古奥繁复的花纹,剑柄附近隽刻着一条盘曲的五爪小蛇,发出了金se的光芒。
为首的左侧面具人,将大盖红缨的官差纬帽用手指一顶,却没有卸掉面具,而是将披风微微撩,露出了胸前的内容。
“爱新觉罗氏?内廷巴图鲁?”知州大人的眼睛直了。
金se的小龙盘旋在那人的胸前,是清廷皇族成员近支的标记,巴图鲁,则是勇士的尊称,此等荣誉,有清一代,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封赏命名,所以龙封武士。虽然是武职,且没有级别标准,但是,皇帝亲随侍卫的身份是免不了的,他们出现在地方上,往往身衔皇命或者重大机缘。
“算你长眼!”面具内,那人声音清朗,稍有得意地说。
“大人在上,下官山东省临清州知州毓贤叩见!”知州大人脸惕愤懑,倒头便拜,砰砰砰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声音之大,让身边的州衙官差都倒吸一口冷气。
“临清州请起!”爱新觉罗家族的龙封武士很温和地将毓贤搀扶起来:“大人辛苦了!”
“上官辛苦,上官辛苦,毓贤惭愧,惭愧!”毓贤惶恐地爬起来,刚站稳又跪了下去:“大人饶命!”
毓贤的身边,数名州衙官差见是清廷高官近卫,急忙拱手后退,让开了地方。不过,毓贤的战战兢兢,很快感染了他们,他们也诚惶诚恐地丢弃了腰刀,跪下了。
“饶命?”皇族面具武士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起来,临清州不必担心,我有话说!”
“是是是!”忙不迭地答应着,毓贤爬起来,挥挥手让自己的官差滚蛋,连同一个好奇的丫鬟。
一名面具随从立刻上前,把守住内堂的门,将其遮掩,铁褡拴上。
皇族武士缓缓地将面具摘了下来,露出了一个英俊年轻的面孔,“毓贤大人,听说是您是内务府汉军正黄旗人?”
“正是正是!”毓贤将头点成了鸡啄米。
“本人还听说,你善于治盗,手段狠辣?”英俊的年轻人微笑得有些古怪。
“惭愧,惭愧!”毓贤迅速地瞟了一眼年轻人,浑身巨震,差一点儿又跪了:“此次临清州判冯青被杀,实在是下官治事不力,有辱朝廷颜面,更负皇上及太后老佛爷栽培,请大人严惩!”
“临清州言重了,”刚刚说过,这年轻的皇族武士愣了:“什么?州判被杀?为什么?什么时候?”
毓贤更愣:“大人不是为了州判冯青被杀一案而来的吗?”
年轻的皇族武士指指前面的太师椅子,自己坐了一把,又邀请身边的面具武士坐了,那人却没有摘下面具,显得神秘而威严,让毓贤望而生畏。
“在下内廷二等侍卫良弼,负有皇命和大萨满旨意来此,毓贤大人,请你讲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一讲,我很想知道!”
“原来是良弼大人!”毓贤激动地再次跪了:“毓贤身为帝皇派外勤贱员,参见上官!”
毓贤虽然敬畏良弼至于发抖,其实更多的是做作,因此,没有损害他干练敏锐的风格,简明扼要得讲清楚了事情。
“愚蠢!”良弼腾地一声站起来,在黑红se的方桌上狠狠地拍了一掌,桌子应声开裂出数道裂纹,摇摇yu散:“冯青还是全真教的骨干线人,却如此无能,被一白痴书生在家中刺杀,说出来如何叫人相信!还有,他生出的儿子,简直是条蠢猪!愚蠢透顶!”
“请大人教训!”毓贤眨着眼睛。
调动全城官差驻军,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