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附议周阁老。”
内阁五个人,首辅和次辅对这件事的看法和想法截然不同。两个人支持周阁老,俞阁老附议裕郡王,却被内阁孤立了。内阁还有一个人,他若支持裕郡王和俞阁老,两边就人数相平了。可他犹豫许久,前思后想,也站到了周阁老这边。
端宁公主冷呲一声,轻哼道:“周阁老的上上策可真是仁义之计,你对连家和吴家仁义了,对被冤枉和枉死的将士仁义吗?吴拥还有脸说若朝廷不仁、臣子会行不义之举,他们置朝廷大局、国家大义于不顾,为兄弟相争而颠倒是非,为隐瞒真相又不惜对本国将士狠下杀手,这是他们义举吗?他们居心不轨,有罪在先,朝廷将他们治罪法办,就是不仁吗?敢问周阁老,在你心中什么是仁义?依我看,那些人是把对皇上的不满当成朝廷的不仁,为他们行……”
“休得多言。”仁和帝打断端宁公主的话,“端宁,你先回府休息吧!”
“是,父皇。”端宁公主很气愤,她向仁和帝行礼告退,又问谨亲王,“王叔祖,若大长公主在世,遇到类似的事,她该如何处理?是纵容忍耐还是……”
周阁老轻哼一声,说:“大长公主文能定国、武能安邦,不是谁都能比的。”
“她已不在世了,还提她做什么?”谨亲王看了看仁和帝,长叹了一声。
端宁公主见周阁老面‘露’轻蔑,气得直咬牙,转身走出御书房,一口气走到院‘门’口,才停下来喘气。若单纯讨论此事,她跟周阁老想法不一致也很正常。但周阁老蔑视她,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她的第一任驸马和第二任驸马都跟周阁老一家沾亲。有不堪回首的往事在先,她就是有本事有谋略,也会让人轻蔑。
几个太监‘侍’卫正在四周探头探脑,看到端宁公主出来,都陪笑上前请安。端宁公主昨夜亥时初刻进宫,过了一刻钟,仁和帝就宣谨亲王和裕郡王及几位阁老进宫了。御书房的灯亮了一夜,仁和帝等人都一夜未眠,早朝也取消了。
这事儿已在前朝和后宫传开了,人们不明所以,都在到处打探消息。这些在御书房当差的‘侍’卫太监就成了香饽饽,也能借机发一笔外财。看到端宁公主,他们就象看到了金无宝,都借请安围上来,想趁机套话,打探一些内幕消息。
端宁公主看到谨亲王出来,挥退众人迎上去,刚要开口,就被谨亲王制止了。
“大长公主在世时,立身朝堂议事也并非事事如意,就更别说她在战场上遭遇的危险与困难了。她能明断是非曲直,又是果绝的‘性’子,只要认为没错,就一定要去做。谁也不会一帆风顺,遇到险阻想办法克服,这才是聪明人。”
“多谢王叔祖教诲,我记下了。”端宁公主给谨亲王恭敬行礼,“里面……”
“皇上如何决断自有他的道理,周阁老说得也有道理,你就别多问别人的说法了。”谨亲王拍了拍端宁公主的手,说:“丫头,你很聪明,也有胆识,是命运误了你。我老了,有时候想多担当一些也力不从心,不过今天我感觉还好。”
端宁公主明白谨亲王的意思,重重点了点头,亲自扶着谨亲王走出院‘门’,上了马车。目送谨亲王的马车走远,她长叹一声,并未回府,而是返回‘门’房,伫立窗前沉思。谨亲王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只要她敢做,他就会替她担当。她之前没经历过,事情该怎么做才比较圆满?如何着手?此时,她脑海里也没有思路。
“公主,你要回府吗?”白水进来询问,后面跟着山竹,两人都一脸倦‘色’。
昨夜,端宁公主带她们进宫,亲自向仁和帝禀报了白魅影等人截获连家和吴家派人送往北疆的信件一事。随后,两人也没回去,就在马车上等端宁公主。
端宁公主摇摇头,心里‘欲’发憋闷,就跟山竹和白水大概说了御书房的事。她想了想,问:“山竹,若你家姑娘遇到这种事,她会怎么办?”
山竹咧了咧嘴,说:“我家姑娘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奴婢还真说不准。不过,奴婢知道她最擅长‘混’水‘摸’鱼,水越浑对她就有利,水不浑她就会把水搅浑。”
“‘混’水‘摸’鱼,水越浑越有利,水不浑就把水搅浑。”端宁公主喃喃低语,随后重重拍了拍山竹,“好丫头,你一句话就给本宫指了条明路。”
“什么明路?”山竹‘迷’糊了。
端宁公主笑了笑,说:“你们出去吧!要是有人问你们话,你们就说皇上正为保国公祖孙三人带回来的冤案真相发愁呢。给连成骏及那些枉死的将士一个公道,又怕连家和吴家心生怨念,拥兵自立,不给他们公道,又觉得对不起他们。”
“奴婢明白,公主放心就是。”山竹这回明白了,原来端宁公主要用这招。
裕郡王和五位阁老从御书房出来,个个都面带愁云,彼此也不搭话。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仁和帝到最后也没拿定主意,而他们又各持己见,僵持不下。他们几位这副模样出去,端宁公主让山竹和白水传出去的话也就坐实了。
估算时间差不多了,端宁公主才准备回府,刚到大‘门’口,就碰到顾皇后身边的于嬷嬷。于嬷嬷看到端宁公主面‘色’沉谨,赶紧陪着笑迎上来行礼。
“什么事?”
“皇后娘娘亲自栽种的那几棵秋芙蓉都开‘花’了,太后娘娘很高兴,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