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狄看着他们两人紧张的样子,不禁失笑:“你们越来越像我爹娘了。为什么不问问,从军的理由?”
蒋少玄急道:“还有什么理由,不就是你想自虐吗?”
话刚说完,苏必欣看完孩子,回到花园,顺口问道:“谁想自虐?想怎么自虐?”
崔岩捶了他一拳,让他别打岔。李秋狄这才缓缓道:“华音离开这一年,我是怎么过来的,你们都清楚。表面上,我仍像从前一样,和你们喝酒玩乐,可心境已经大不如前。在朝为官,清闲自在,可时间越充裕,我想她的次数就越多。”
他缓缓站起来,靠坐在石桌旁边:“必欣,我有时候很羡慕你。不是谁都像你一样好命,选择了一个人,就能如愿走到一起,生儿育女。我也想忘记前尘往事,但可惜,我做不到,起码,现在不能。从军,只是为了少一些时间想她罢了。如今闵隽尘已经自食其果,终身都将和初曦绑在一起,我也可以安心离开了。以我的武功底子,也许很快就能当个兵长,倒也不差。”
“你决定了?”蒋少玄怎么想,都觉得不妥。可李秋狄的决定,从来没人能改变。
李秋狄点了点头:“决定了,哪怕是我爹娘,也不能叫我回头了。”
崔岩叹了口气,转而一笑:“罢了,做兄弟的,唯有支持你了。”
李秋狄的官职不大,所以请愿书并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择日交接,便可去兵营报到。但如何应付家中双亲,却是个难题。
李夫人听闻此消息,当即就晕了过去。大半天才醒转过来,一看见自己儿子,涕泪交加,扬起手就打他。这个儿子,她从小含在嘴里怕化,放在手心里怕摔了。没想到,养了大半辈子,现在竟然要去从军。
李侍郎本想让自己儿子在朝中为官,慢慢爬上去,做自己的助力,谁料他竟这么不懂事,先斩后奏地递了请愿书。自从认识华家大小姐,他的性子就完全变了。如今,李侍郎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便不该与华家结盟。他膝下只有这个儿子,要是从军过程有什么意外,他如何能承受得了?
可李秋狄心意已决,朝廷的征兵书也发了下来,一切已成定局。
李侍郎唯有安慰自己的妻子:“罢了罢了,我去打点关系,绝不让咱儿子在兵营里受苦便是。”
几天后,李秋狄踏上了去西南边境从军的路。在这之前,李侍郎已托人去那边打点,只盼望能让他少受点苦。父母这一点心意,做儿子的怎忍再违逆,郑重地谢过,拜别了双亲。
临行前,蒋少玄三人来送他。依依惜别了一番,终也是要分开。崔岩对李秋狄佩服得五体投地:“若将来有天,当真与外敌交战,秋少,你绝不会一个人。我一定去陪你厮杀。”
蒋少玄笑了笑:“那也算上我一个。”
苏必欣摇摇头:“我就没你们的勇气了。我如今拖家带口。不过倾家荡产,我也一定会支持兄弟。”
李秋狄感激不已,千言万语,只化作两个字:“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