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就在七娘现出法身定住“东主”的时候,法相已经托举着银船大步远去。
齐玄素等人见此情景,立刻明白此地非是久留之地,“太常引”屈指一弹,开启了一道“阴阳门”。
“太常引”望向齐玄素问道:“你的武夫体魄能通过‘阴阳门’吗?”
齐玄素竭力收敛了血气,又分别以金身境和“青冥甲”压住自身气血,避免冲击“阴阳门”。
神力和法力都是“虚假”之物,天然被真实的气血克制,反过来也能克制气血。
再加上“太常引”比齐玄素高出一个境界,哪怕是齐玄素已经是完整形态的天人武夫,仍旧可以穿过“阴阳门”。
三人依次穿过“阴阳门”,已经来到了百里开外。
这也不是胡乱传送的,而是七娘和“梦行云”早就商议好的地点。这段运河不仅宽阔许多,而且也不那么拥挤。
过不多时,一艘大船如飞舟降落一般从天而降,轰然落在河面上,砸出的水花如同一场倾盆大雨,河面上掀起层层白浪。整艘船仿佛刚从血海中捞出来的,浑身上下“血淋淋”的,不断有鲜血从船身上滴落。
事实上,这艘船的确在七娘的头骨酒杯里浸泡了一段时间,这是为了抹除太平钱上的特殊标记,真正意义上的“洗钱”,杜绝“客栈”事后追查太平钱下落的可能。
这艘大船有特殊阵法加持,不仅没有散架,就是先前激斗,也只是破坏了部分楼阁,船身还是十分坚固。
“梦行云”伸出一只手作“安抚”状,浩荡真气汹涌而至,不仅强行抹平了河面上的白浪,也稳定了船身,使其不至于侧翻倾覆。
然后“梦行云”将一枚好似哨子的物事含在口中,发出一声凄厉尖啸,就见许多早就等待多时的小船蜂拥而上,就好似鬣狗闻到了尸体一般,将大船团团围住,然后小船上的人扔出抓钩,成群结队地爬上大船的甲板。
船上的守卫早已跳船逃生,此时整艘船处于无人状态,漕帮的人都是熟练老船工,很快便接管了这艘大船,重新起航,向南驶去。南边还有漕帮安排的人手,会分批次卸下船上的太平钱,分别运送到各处仓库之中,然后等风头一过,慢慢处理,这就叫化整为零。
随着“东主”出
现,再杀一名天字号伙计已经变得不那么现实,既然不能杀人报仇,那就专心把财保住,免得白来一趟。
就在此时,“梦行云”忽然问道:“我们三次出击,除了第一次打了‘客栈’一个猝不及防之外,剩余两次都未能尽全功,到底是什么缘故?”
“太常引”略微沉吟,道:“涉及到七娘和‘东主’两位伪仙,老身和‘客栈’的账房也不敢说每料必准,而且除了第二次复仇是‘客栈’有意埋伏之外,第一次复仇和第三次复仇的情况是一样的,只能说‘客栈’反应及时,支援迅速,却不能说‘客栈’已经提前知晓了我们的动向。就拿这一次来说,如果‘客栈’提前知晓,想要伏击我们,那就不会是‘东主’独自一人前来,而应是精锐尽出。至于‘客栈’为何总能够反应及时且支援迅速,不要忘了,帝京乃是‘客栈’总号所在,这是人家的地盘,占据地利优势。”
“梦行云”主要负责动手,不擅长动脑,又问道:“事前我们都推测‘东主’在五行山中无暇分身,如今他却突然出现在此地,着实打了我们个措手不及,也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之外,这又是怎么回事?”
齐玄素接口道:“大约是因为‘掌柜’顶班?上次只见‘掌柜’不见东主,这次只见‘东主’不见‘掌柜’,可能是两人轮班进入五行山。”
“梦行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倒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久在江湖之人,很容易对轮班、坐堂、当值、点卯没有概念。不过在道门的时间久了,就会对这类概念十分敏感,就拿齐玄素来说,他每次闭关或者有事外出都要提前交代好了,让王崇年给他顶班,这就是“副主事”的作用,一般情况下,他没事也得每天去签押房一趟。当然,到了真人一级,尤其是各地的副府主们,就比较自由了。
若论组织严密程度,清平会是不如“客栈”的,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成员们都有两重身份,很难兼顾,而“客栈”是专职,自然可以强调这方面的纪律,六大高层也比较以身作则。
目送着大船逐渐驶远之后,三人也离开此地。
只要他们和太平钱都安然离开,七娘脱身应是不难。
其实齐玄素也注意到了七娘显化的种种异象,除了与姚裴同出一脉的手段的之外,还有灵山十巫的虚影,别人不熟悉,齐玄素再熟悉不过,整天做梦,都快看腻歪了。
不过齐玄素并不觉得奇怪,“长生石之心”和“玄玉”是七娘给的,齐玄素因此梦到了灵山十巫,七娘与灵山十巫有着某种联系,是说得通的,姚家的祖先是大巫师,这也能连起来。
至于七娘是姚家义女,没有大巫师血脉,在齐玄素看来,有两个可能。
一个可能,七娘是其他灵山十巫的血脉后代,所以才被大巫师的后代姚家收为义女。佐证是这些年来姚家只有七娘一个义女,姚裴说的效仿李家根本站不住脚。
另一个可能,大巫师不仅留下了血脉,还留下一种特殊的传承或者功法,因为是上古巫教的遗留,与道门体系并不十分融洽,所以没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