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内宫之中,若有君主的宠爱自然是好的,可即便如此却觉也还单薄孤冷。君上身边从来不缺才貌皆有的女子,到了最后大抵也还都是母凭子贵。”衾妃幽幽说道,她的一生怕亦是如此而渡了,那些豆蔻的情愫最终只得掩在心底。
这世间活着的人大多都是想要活的更好的人。她毕竟不是威后,没有办法也没有把握让君上对自己一往情深直至白头。若不趁着盛宠怀上子嗣,那这内宫之中的新人辈出,终有一日自己会被忘却。她想要君上得握独权,可亦是想要自己能稳居这内宫的首位。
“娘娘说得极是。”沈洛云点头回到。
“可偏偏有人不让本宫得偿所愿。”衾妃眼眸冷意骤升。
“娘娘既已知如此,只得多加防范。”沈洛云明白衾妃心中的此刻的怨怒。
“防范,本宫已经处处小心谨慎了,可却还是防不胜防。就连从何查询从何开始都不知。”衾妃叹了叹,有些颓然的坐下身子。
“奴婢还先请娘娘务必将此事声张,以免打草惊蛇。”沈洛云环顾这内室,此人能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将那些绢布浸染上凌霄花汁,那必定是在衾妃身侧伺候的人。
“你的意思是说,这件事还有迹可循?”衾妃本打算将此事禀明君上。
“娘娘试想一下,此人在暗处,娘娘在明处,此事若传开了,此人觉得自己的行作失败了,指不定还会做出更多对娘娘不利之事。”沈洛云当时拔掉红嫣的利爪之时不也是这样忍辱负重吗。如今是谁对衾妃下手还全然不得知,与其将自己毫无防备的曝露弱点,还不如佯装不知。
“你这样说倒是有一定道理。”衾妃蹙眉点了点头。
“娘娘依是照着过去的样子,至于这绢布想办法偷偷换了,那些染了凌霄汁的绢布让禾云悄悄处理掉。然后再留个心眼,看看这平日里打整物件的婢子是否有异常。”沈洛云沉思一会,这凌霄汁虽浸染了这绢布,可如果涤洗过多次,还是会将绢布中的凌霄汁液洗掉的,这经手之人除了云阳宫的婢子,还有浣衣所的人可做。此事定是有人串通联合才可成,遂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你为何帮本宫。”衾妃望着眼前沉重镇静的沈洛云,不禁问道。对衾妃而言,她与沈洛云之间无非是想要通过她来更好的维系岳萧炽与端睿赟之间的稳定局面,也或者是说岳萧炽若是端睿赟最好的一把利刃,那沈洛云即是衾妃下的最好的一步棋。
“奴婢不才,与其说是帮娘娘,倒不如承认是在帮自己。”沈洛云如实回答。她并不打算也不可能参与这内宫之中的勾心斗角,只不过她心里清楚的明白,只有衾妃登上后位,削弱了威后在内宫之中的权利,那端睿赟才会得到更多的掌权。若是如此,岳萧炽自然也不会再终日被人构陷,然而自己,亦才能接近自己想要的真相。
“帮你自己?”衾妃顿了顿,随即面上又轻笑婉展。她明白了沈洛云的意思,他们之间是互相牵引的,若没有岳萧炽,那端睿赟或就难得真正的大权,可若是没有君上的照拂,岳萧炽也必然是四面楚歌。这不就是自己把沈洛云传唤入宫的原因吗。
“娘娘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虽不能保证能让娘娘得偿所愿,但至少可以为娘娘分忧解难。”沈洛云欠了欠身说道。今日与威后一见,她深知岳萧炽如今的处境,威后不会因为沈洛云的只言片语就信任岳萧炽没有自立之心的。像威后这样的人,当觉得有人会威胁到她之时,定会不择手段除而快之。
“你让本宫如何信你?”衾妃状似疑虑。
“娘娘如今不得不信我。”沈洛云抬眸望向衾妃,她如今也已是黔驴技穷,威后的处处为难,还有那野心勃勃的婉妃,更还有许多藏在暗处的阴诡,此刻沈洛云或是她唯一真正有用的帮手。为财为利的依附总有瓦解的一日,可若是有同等目标的牵连却不一样。
“你好大的胆子,沈洛云。”衾妃似有薄怒,这份薄怒源于自己的无力。她直呼沈洛云的名字,微微支起身。
沈洛云匍下身子:“娘娘息怒,奴婢不过就事而论,若娘娘觉得奴婢出言不逊不尊主敬上,自然可以责罚奴婢。”她明白衾妃的怒气何来,她是西朝最有权力男人的妃嫔,初见时的高高在上对比今时的无措。自然是有怒气的。
“你知道我不会责罚于你。”衾妃摆摆袖,示意沈洛云起身。
“娘娘宅心仁厚,奴婢谢过娘娘。”沈洛云再行礼。令人不悦的话说了,此刻是要懂得收敛的时候。
“本宫庆幸当日君上是将你赐婚给了爵主,而不是纳入这内宫之中。”衾妃站起身走到沈洛云身旁。在这内宫之中有一个威后就足以让衾妃头疼了,若再有沈洛云这样的对手,她的下场或会比如今更是难堪。
“君上对娘娘情深是众所周知的,娘娘多虑。”沈洛云垂首言道。
“情深,呵何。”衾妃眉眼掠过一丝落寞。随即轻笑起来,她想要的或许从来不是端睿赟的情深相待,而是自己背负一生的使命与责任的达成。或许她的情爱之宜,早已零落在那短短一瞬的锦瑟豆蔻。
这世间有太多人都不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或者即是明白,也无力去争取。命数有定,或许自己一开始注定就是要这样战战兢兢的度过此生。端睿赟对自己的好,更多时候也让衾妃感到雾里看花并不真切。君心难料,他那样睿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