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别走好不好,包含太多不舍。有对雪球的,也有对过往那段平和光景的。
人们总是留念那些回不来的人或事。
仿若那才是最珍贵的。
......
沈洛云将雪球葬在了那内室后院中的一株合欢树下。
雨檬本是不愿的,怕沈洛云触景伤情,可她坚持这般。
连着好几日,她都是独自一人在后院沉然坐着,送去的膳食倒没有不吃。
可雨檬看得出,沈洛云是强咽下的。
或许在她看来,自己这条命是雪球换来的。
“主子...苏先生来访。”雨檬本不想打扰她,可此刻苏亦哲正在院外等候。
沈洛云回过身:“苏先生有何事。”
“苏先生没说,只是说有要事寻主子。”雨檬知道沈洛云眼下是不想见客的。
“知道了。”沈洛云起身,往院外去。
她没有让苏亦哲去客室,大抵因为不打算言谈长时。
雨檬上前扶住她,脚上的伤还未全好,上着药裹着纱。
慢步行到院中,见到苏亦哲正踱步,似有急事。
看到沈洛云微微一愣,沈洛云似乎更憔悴了。
“嫂子......”昨日听一个婢子说沈洛云的爱宠莫名逝了,想来她正伤怀着。
再见到她脚伤裹着纱,像是受了伤,苏亦哲心中有些心疼。
“苏先生突来造访,是有何事。”沈洛云佯装无澜。
她不想旁人再见自己的脆弱无力。
“嫂子...我过两日就要回南了,这几日有事去找兄长议说,可一直不得见。今日去了正厅,就连几位大人也没能见到兄长,正在那正厅外干等着。”苏亦哲很懂得分寸,一般无事也不会来寻沈洛云。
往日里送礼,也都是遣了人来送。今日亲自前来,总是有原由的。
“爵主怎么了?”沈洛云问道。
她也好几日未见岳萧炽了。可或是因为心中失落,没有多去做想。是自己让他多与曹间雪亲近的不是吗。
“亦哲不知,我去了几次,候在门外的侍从都说不便,有时候亦是不在正厅。”苏亦哲摇头。他与岳萧炽相识多年,他一向不会这般懈怠朝务。问了侍从和沈南,都说他今日多数在嬛香阁。
“苏先生可有到嬛香阁去过?”沈洛云想了想,或是在曹间雪处吧。
“去过了,那间雪夫人院里的婢子拦着,说...不便。”苏亦哲面有难色。若不是有急事,他也不会这般扰了情致。
沈洛云望向雨檬,她面露难色。最近谷里都在说,岳萧炽盛宠曹间雪,这日夜基本都待在嬛香阁。
“苏先生知道,以我的身份更是不好去扰了爵主。”沈洛云不是没去过,最终还是讨了难堪。
苏亦哲当然明白,这若是有了疏漏,沈洛云或会落得个争风吃醋的坏名。
“嫂子...我若是不得已,是怎的也不敢来打扰嫂子的。”苏亦哲原本清亮的眼眸难得笼了一层忧虑。
前两日收到家信,说他的一处在西朝边外的产业莫名受了官府的查封,这查封的理由给的也是牵强,说苏亦哲在暗为西朝某位权高者集军饷。
苏亦哲在西朝虽认识的权贵不少,但这说的定不会是旁人,而是婉指岳萧炽。
此事慎重,他不敢耽搁,在返南时必要先当面告知岳萧炽。
苏亦哲将那些事宜大约与沈洛云说了些,知情后沈洛云忽然心间一凛。
是威后,她已经开始行动了吗。
前两日收到衾妃的书信,信中先是问候沈洛云的身体,说本是从北玦遣了一些御药郎来,但最后都被组了。
说是威后不允。信中还让沈洛云近期要小心行事。莫给人钻了空子。
她沉了沉思虑,她让苏亦哲先回去,随后吩咐雨檬给她更衣。
“主子脚上未愈,是要到何处去。”雨檬一面给她换衣一面忧心问道。
“许久未见妹妹了,去看看她。”沈洛云对镜理了理发髻。
“主子到那处去干嘛。”对于雨檬来说,沈洛云位分在曹间雪之上,只有她来请安的道理,哪有沈洛云主去的意思。之前为了爵主去了一趟,还被人言说是沈洛云心里吃味了,最终讨了个难堪。
“她不来,那便是我去了,往日里总说着姐妹情深,眼下也该去看看。”沈洛云起身。
“主子是为了爵主去的吧。”雨檬还是直言了。
沈洛云睨了她一眼。
“婢子多嘴了。”雨檬垂首。
“我还是让人给主子准备步撵吧。”雨檬看着沈洛云裹着纱的脚。
“不用了。”免去了这阵仗,更何况行步还是可以的。
约是一盏茶功夫,就到了嬛香阁。这还是午间,此刻嬛香阁内就传来阵阵乐曲声与嬉闹声。
候在门外的几个婢子见到沈洛云,倒没了往日的谦卑,而是吊着眼说此刻爵主与曹间雪正在内里,不便待客。
“你们还有没有分寸规矩了,快去通报你们夫人,就说西国夫人来了。”雨檬不悦,即便脱去了这姐妹的位分,沈洛云的名衔还是在的。
“哎呀,雨檬姐姐,西国夫人,不是小的不去通报,而是爵主有交代,任何人都不许打扰他与夫人......”
沈洛云理了理衣摆,也不怒,只是慢慢淡淡:“是爵主说的,还是你家夫人说的。”
言罢她抬眸,眼中的清冷依是透着精锐。
“这...这自然是爵主交代的,小婢不敢胡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曹间雪终于得宠,这些个下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