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礼祝寿续行。
“衾妃娘娘献上千绣寿字天蚕锦被。”
此刻有些人纷纷交耳,大抵是觉得这物件虽寓意好,可或还是有些失色于前两个寿礼了。
威后更是意兴阑珊的执起杯盏浅饮美酒。
衾妃起身步到殿中,那内侍躬着腰举着漆盘托着那盖着锦布的寿礼。
她先是福下身子贺寿:“儿妾祝愿母后五福临身万康平顺。”
随后她躬身在那内侍身侧低言吩咐,然后再将那锦布掀开,与那内侍一同将那被落展开。
刹时间那锦被漾出虹色华光,在宫灯的照耀之下夺人眼目。
那艳丽的碧玺经由殿上的华灯一耀,透出的虹光落在那些金线寿字上,反出淡淡的金光。
就好像是那些寿字有了生气一般,镀了一层晃眼的色泽。
威后见状放下手中的杯盏,微微支起身看着那被落。
殿上的众人也都纷纷探首望去。
衾妃笑了笑:“这天蚕丝是选用最好的高原雪蚕茧所制,之后再择选百余名命好且手工精练的绣娘用浸了金水的蚕丝线绣上寿字。这样能保持被落的轻柔滑软。最后再点缀上五行相助的碧玺晶石。这碧玺晶石每一颗都是千挑万选的,每一个颜色都有着不同的祥瑞所助。希望往后母后在用时能安眠养体,延年益寿。”
说罢她便将那被落再折起,放置好在漆盘上。
“好,好。果然不俗。衾妃此心额外得宜。”威后笑着说,这被落方才看着虽平平无奇,可一展开却华光万现。
威后很是欢喜,她示意衾妃落座。
衾妃欠了欠,随后反坐。
她抬眸望向邢绯月,眼中都是感激之意。
殿上的人也都纷纷称赞,这贺礼不单是有其表,还额外适用。
这礼啊,看来是送到威后心里去了。
......
再往后,就是一些王爷贵臣的贺礼了。
万年如意玉杯、长寿玉瓶、寿意扇器十全,蟠桃银晶水盛。
一个个目不暇接都是贵重之物。
当司宫言报道岳萧炽的寿礼时,众人又再聚神观望。
“爵主献上千金玉雕帆船摆件一座。”那司宫扯高音言报。
内侍呈上,这献礼也不简单,单是那帆船的雕刻就栩栩如生,每一个帆布上都刻着寿字。
岳萧炽行礼祝寿后威后挑起眉:“爵主心意甚好,只是哀家记得旧年生辰时爵主也是送了类似。不知是有何寓意?”
岳萧炽面色无澜:“臣下是愿威后事事顺意。”
威后点点头:“事事顺意亦是好,哀家毕竟上了年岁,也是无法再有多忧了。”
她这句话是话中有话的,所谓不多忧即是颐享天年不问政事了。可如今来看威后却不是如此。
她认为岳萧炽这贺礼是借物指意。
让她不要再握权不放。
事实上,岳萧炽也是此意。
殿上的人自然不明白个中缘由,可端睿赟是明了的,他轻咳一声,随后道:“母后,儿臣觉得爵主此物甚妙。”
他当然觉得好,威后愿意放手,那也省了他很多事了。
威后侧眸睨了端睿鹤一眼,面色的笑意已经淡去。
“看来君上也觉得哀家老了。”
端睿赟自然和笑:“在儿臣看来,只有儿臣渐长,母后依是容颜不变神采依旧。”
威后轻笑:“君上倒是会哄乐哀家。”
随后她示意岳萧炽落座。
邢绯月早就探问过岳萧炽的寿礼了,当然她也知晓这寿礼的真正寓意为何。
岳萧炽连着两个年头都送这帆船,不是没有原因的。
此刻那司宫又准备言报,只见他顿了顿,随后有些似语滞的说道:“西国夫人献上花卉一株贺寿。”他见过以花卉作为寿礼多了,可这不报花名的倒是第一次。
此时众人也觉得好奇,便都翘首望看。
岳萧炽侧眸看向邢绯月,他并不知道她也备了寿礼。还是不知名的花卉。
邢绯月颔首起身,步履平缓移到殿中。
只见一个宫婢一身素衣素髻脂粉未染的捧了一个五彩琉璃盒子入来。
殿上的人更是好奇了,这之前献礼上来的都是内侍,怎么此刻是一个宫婢。
邢绯月福下身子:“妾身祝愿威后祥瑞不灭。”
威后点点头示意她起身。
她方才交代了雨檬,定要和那负责接礼的司宫说明,这送礼上来的必须是宫婢。并且要素净无装。那司宫本是不愿的,雨檬就说那寿礼极其珍贵,若不按此举会有所折损,届时就要他担责。所以最后也只得安排一个宫婢入来献礼。
“沈氏,何故这寿礼是由宫婢献来。”威后其实是有些不悦的,毕竟这寿宴之上,这宫婢一身素衣。
邢绯月欠下身:“回威后的话,因为这五彩琉璃盒子中所盛之物不可受染。”
她的言下之意是这内侍都是不洁之身,自然不可沾碰此物。
威后挑眉:“噢?这是何种奇花竟是这般讲究。”
邢绯月淡淡笑了笑,随后便将那五彩琉璃盒揭开。
就在揭开的那一刻,这个殿上的人仿若闻嗅到一阵从未识过的幽香。
还未反应过来就见一阵奇光浮现,那五彩琉璃盒的斑斓耀过,晃了一下眼后就见到一盏碧色水纹的盆中立着一株从未见过的奇花。
那花白幽静中透着莹润的晶光,在宫灯烛火的照耀下,那碧色的盆子上的水纹像是春日微风拂过的湖面,漾起层层波澜。
那花朵就好似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