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岚妃耳畔似传来一阵低吟声:“不是你的,始终就不是你的。”
她身子一怔,即刻回过身去,可身后哪里有人。她再警觉的看着身旁的宫人,大多都是在忙着自己的事并未有人言语。她晃了晃头抚住额际两侧,是自己太累了吗。
一旁的婢子见她面色不好便上前说道:“娘娘脸色不好,许是操劳过度了,这夜里睡得浅,白日里也该补眠一下。婢子扶娘娘回去睡一会吧。”
岚妃点了点头,定是自己太累了。
岳萧炽返回到幻人谷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他遣开了身边的人独自走到长音阁外,抬起头看里面悠悠的烛灯。
她在奏琴,清扬的琴声中似渗着淡淡的惆然。
风吹云浓,再过几日怕就要落雪了。
岳萧炽一身墨色长羽锦袍,立在长音阁外的梧桐下久久驻足。
分明只是一门之隔,分明近在眼前,可他却似走不进,触不到。
琴声忽然断了,他透过窗棂看到里面的身影似轻颤着双肩。
岳萧炽的犹似被什么重锤而击,疼得一下竟似要窒息一般。
他剑眉深锁,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止住自己要跨入门内的冲动。
垂在身侧的大手紧紧蜷起,好半响,他才沉然转身离去。
邢绯月望着面前断掉的琴弦,不知为何心中竟浮起一丝悲戚。
她本不该这样脆弱的,她的指尖渗出的血滑落到了那方古琴上,像是浓夏夜里盛开的红莲。
她念着他,无时无刻。
雨檬从后室出来,看见邢绯月怔神坐在长几前,指尖的殷红叫她惊了一下。
“主子!是被琴弦划破了吗?”雨檬取来干净的巾布上前将她指尖的伤口包起来。
邢绯月点了点头随后抽回手:“不打紧。”
雨檬顿了顿,看到她泛红的眼眸。
“主子,主子若是念想爵主便去前厅看看爵主。听说边域战事告捷了,这有些不实的传闻也不攻自破了。”雨檬说的是人们质疑沈洛云是细作一事。她不明白,为何分明相爱的两个人要这样互相折磨。
去看他,邢绯月何尝不想。
但她知道现在不是时候,不是。
她摆了摆头:“雨檬,你不懂。”
伴君如伴虎,伏宗光一事端睿赟定是见识到了岳萧炽除了在战场之外的处事能力,作为君王的,总归是不会十足信任一个人的。
她怕,怕如果但凡有一点点纰漏,自己就会成为了岳萧炽致命的软肋。
她更怕,怕如今北玦虎视眈眈,若端睿赟有意让岳萧炽远离朝堂,便又会让他亲自出征讨伐北玦。
比起这样的不得见,总好过他去了边域自己分秒不得心安。
邢绯月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棂,浓云暗红,许是要下雪了。
她往正厅看去,见烛灯未明,他是还没从丰邺折返么。
雨檬见她落寞的背影,不禁摇头叹了叹便将那断了弦的古琴收了起来。
小寒
雁北乡,鹊始巢,雉始鸲。
“你听说了吗,昨个一个夜巡的内侍路过那锦和宫,又听到哭声了,待他转身想要绕过锦和宫的时候看到一个白影,那内侍吓得今日都起不来身,他说,是看到婉妃的冤魂了。”
“别说了,瘆得慌,我晚上还得守夜勤呢。”两个宫婢并排走着,其中一个胆子小的悚了悚。
最近宫里传的盛,说这婉妃是被人给害的,所以冤魂不散要找那害她的人索命。
这事都传到威后耳里了,内宫里面一向对这些避忌得很,威后让将嬷嬷找了一些道姑来做做清洒,说是马上就要年下了去去这宫里的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