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三喜从集市回来时,在督军府附近收到一张由一个小孩代给的纸条,说是给叶薇良,她回府后便给了她。
叶薇良打开纸一看,上面的字迹干韧有力,看上去很是熟悉。她没有看署名,已经在心里猜着这字一定是莫铭轩写的。纸上内容是:傍晚六点,学校后山一见。看到署名时,正是莫铭轩。
要去和莫铭轩见面了,一想到她的心失去频率怦怦地加速跳动,有点小紧张,甚至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她等待着傍晚的到来。
这是第一次和莫铭轩单独见面。
她居然注重起自己的穿着,在房里半天,眼见着就要到时候了,翻箱倒柜地却找不出一件满意的衣服,真是急死人了。
三喜进房时,看着床上摆着乱七八糟的衣服,好奇地问:“小姐,这是在干嘛呢?”
叶薇良正拿着一件水蓝色渐变的短袖连衣裙站在落地镜前摆弄,急道:“三喜,快过来,这件裙子怎样?好看不?”
三喜可从没见她这样紧张自己要穿什么,更是好奇了,又问:“小姐,你是怎么了?”
叶薇良走近她身旁,细声道:“三喜,莫老师约我见面了。”
三喜惊叫一声:“什么?”
叶薇良吓得急捂上她的嘴,道:“小声点,别张扬。”
三喜拉开她的手,竟白了她一眼,道:“小姐,你不能去。要是被少爷知道你还和莫铭轩有联系,那我可就惨了。少爷可是叮嘱我要盯着你的。再说了,莫铭轩为什么要约你见面?你都没去学校读书了,他也已经不在学校教书了,你们见面能有什么事。反正你不能去,我觉得这事有蹊跷。说不定他居心不良。”
叶薇良听不得她这样般说莫铭轩,微喝道:“不许你这样说莫老师。”
看样子,是非去不可,非见不可了。
三喜除了担心自己受责,也为了连辰,打算力要拦到底。扑通一声,她竟跪下去,求道:“小姐,三喜求求你不要去,好吗?你要是去了,我铁定少不了一顿家法。小姐,不要去。”
叶薇良内心有过一秒的动摇,可终究是敌不过早已想着要去见他的yù_wàng。她将三喜拉起来,双目溜溜地看着她,笑道:“要是不想受家法,那你就得帮我瞒着。时间快到了,晚饭我就不吃了。要是辰哥哥有回来问起,你就说是同学约我出去吃晚饭便可。”
话完,她转身往床边走去,又拿了一件粉色连衣裙又回到落地镜前摆弄,最后还是觉得水蓝渐变的裙子好看,于是便决定穿它了。她拎上走进洗浴间换上,出来时见三喜还在,又一次嘱咐道:“记得啊,辰哥哥要是问起就说我跟同学出去了,估计会晚点回来。”随后她迈着轻快如雀的步伐直奔房外去。
三喜在身后喊了几声,她没有回头也没应一声,顾自去了。
拦不住了。
三喜站在原地,咬咬唇,喃喃自语。“希望少爷今晚回来得比你晚吧,不然我可扯不了这谎。三喜什么都做得来,就是不会对人撒谎,尤其是对着少爷。”
夕阳已经落山,天际被余辉染成一片橘黄一片橘红的。学校后山是一处好光景。几座不大不小的山峦像一个个壮年伙子手搭肩并排站。山下有一个像月牙弯弯的小潭,潭水清晰可见得底下的水藻,还有稀稀散散几条自由自在游着的鱼儿。学校,小潭就像两个小孩,被那如张开手臂的山峦呵护着。
叶薇良小跑着来到后山,看见莫铭轩一身白色长衫挺挺地站在那儿,夕阳的余辉站在他身上染得暖黄暖黄的。她的心因为小跑已经跳得快,这一见心更是跳得厉害了,就像有一只小鹿在心头乱窜。
她放慢了脚步,一步步慢慢地走近他,直到他身边还轻轻喘了一口气,将方才的急喘给喘平了,随后轻声唤了声:“莫老师。”
莫铭轩回头望她淡淡一笑,道:“薇良,你来了。”
叶薇良抿嘴一笑,有点羞涩。想到他的伤,便问道:“莫老师,伤都好了吗?”
莫铭轩点了点头,道:“好了。”又问道:“你呢?”
叶薇良应声道:“我也好了。”
就这样,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你看我我看你的看着。
一阵风吹来,夹带着一股好闻的香味。叶薇良转眼而望,见那小潭形状很是好看,像极了月牙,便道:“莫老师,你看啊,这小潭的形状好特别。”
莫铭轩也朝小潭望去,笑道:“这小潭是天生地成的这形状,就像一轮月牙儿,又像一艘小船儿,所以人们给它取了上名儿,叫月舟潭。”
“月舟潭,好特别的名字呀。”叶薇良复念了一遍,放眼望去,那潭边还有几株绽放着白色花朵的桅子树,想必刚才那无知名的花香味便是这从来的。她朝那奔去,站在树前闭目凑近了品香,那香清香幽扬,让人心旷神怡。
莫铭轩跟着过去。只见那树上的花开得茂盛,一层层白白的花瓣,一朵朵皎洁如雪在绿丫丫的叶丛间迎风轻摇,宛如一位位穿着素白舞衣的妙龄女子在风中起舞。山青水绿间,鸟语花香,伊人袅袅婷婷。此时此景犹如一副栩栩如生的画,惟妙惟肖。而他便是观景赏画之人,竟一看得目不转睛,像失了魂魄般。
叶薇良睁开眼,伸手去摘了一朵桅子花,回头对他道:“莫老师,你说采几朵回去做标本可好?或者夹在书本间,久之久之这香味会不会就留在书本里了?”
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