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物,需要寻找一批像你们这样的青年——爱国,热血,为了国家大义不惜牺牲生命甚至名誉。”
张子翔性急地问道:“然后呢?”
连震云也睁大了眼睛:“那位大人物——不会是武威公本人吧?”
“不要瞎猜!总之,那位大人物怀抱与我们相同的理想,具有比我们更高洁更纯粹的军人的心,他需要你们这样的青年……我暂时只能说到这里,希望各位能够在这场战争中生还,并且在战争结束后仍不放弃你们当前的信念,到那时候,你们自然会得到你们想要的使命。”
苏定方快速而低声地说完,便站起身,整了整大衣领子,摆出准备离开的架势。
年轻人们刚刚被调起了好奇心,而通向真相的腾蔓还没露出柔嫩的青芽就被如此迅速地斩断了,大家当然不甘心。
“长官,只是这样而已吗?至少让我们知道那位大人物的军衔或官职……”
“长官,真的能够信任那位大人物吗?”
“这位大人物跟武威公应该有什么联系吧……”
苏定方冷冷地看着他们,淡淡地应道:“你们不会想是改行当记者吧,记住,今天在这里谈论的任何事情,不可以向任何人透露,如果真的想干大事,就把嘴关严一点。”
在苏定方拉开书室大门之前,见习准尉王达怯生生地开口道:“可是……长官,除了保守秘密之外,我们今后还应做点什么呢?”
“活下去……有可能的话。”
门开了,零下二十度的冷空气裹挟着纯粹的冰雪涌向鲜血滚烫的人们。
1903年12月23日,伯力郊外,华军第二野战军司令部。
所谓司令部,也不过是一幢两层小木楼,同时作为军司令长官肖烈日中将的住所。
一楼客厅里,壁炉里的桦木柴迸发出渗透了鲜血颜色的火光,安置在不经修饰的木头墙壁上的一柄青龙郾月刀陷入这光的牢笼,刀刃上游动着的光影颤抖不已,似乎是死在这刀下的亡魂正在重演身体被劈成两半前的无尽恐惧。
这柄阴气凛然的长刀下面,坐着它的主人,一个面目强悍、虎背熊腰、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将军。
他就是肖烈日,一位以勇武而闻名全军的悍将。他头顶的那柄青龙郾月刀曾随他转战朝鲜半岛、九州岛和本州岛,在枪林弹雨的战场上斩杀敌军官兵不下百名,而他左胸藏青色军服前挂着的白金飞虎镶钻石的一等白虎勋章更证明着他身为勇者中之勇者的荣誉。
然而,在伯力,肖烈日个人的武勇似乎受到了现实的戏谑。他的十一万二千人的第二野战军自9月10日分别跨过黑龙江和乌苏里江,向拥有五万三千人的俄远东第一军发起进攻,只花了一个月就将敌人赶进了伯力要塞,死死包围起来。然而在10月12日至13日的总攻中,全军伤亡近万人,未能攻下一处重要据点,又因补给不足,被迫停止强攻,转而在城外大举修筑工事,逐步收紧包围圈,以待得到补充后再发起新一轮总攻。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月,到12月15日以前,第二野战军只补充到了五千名预备兵,分配到的补给品也仅够日常消耗而已,拟议中的攻势根本没有赖以实施的物质条件。
肖烈日就这样在郁闷中度过了两个月,每日除去军务之外,就是饮酒舞刀,那柄六十八斤的青龙郾月刀在他手中如同秸杆般轻飘,令人瞠目不已,于是,“肖司令长官舞刀”也就成了司令部附近官兵们喜闻乐见的消遣节目之一。
今天肖烈日没有喝酒,也没有舞刀。
今天,第二野战军的将军们齐聚于此,正在筹划对伯力要塞的“最后总攻”。
“大家也都知道了,最近大本营调拨了大批物资过来,还补充了一批军官,要求我们加快对伯力的攻击。我们这边,在要塞附近构筑的前进阵地体系已趋完善,第七十二特设炮兵营的三门三八零重炮也已经安装完毕……总之,第二次总攻的条件已经成熟了,今天找大家开会,就是要讨论一下这次总攻的相关问题。”
肖烈日说着,向身边的参谋长——有“炮王”之称的胡惊怖少将扬了扬下巴:“参谋长,把拟订的计划给大家说说吧。”
“是。我军的作战计划……将以猛烈密集的炮火打击开始,全部团以上火炮组成6个炮兵群,配备在指定攻击扇面上实施火力准备和支援,团以下火炮则随同步兵跃进……主攻地域在c堡垒经2号工事到d堡垒之间,由第七师主力附预备第九十旅实施进攻……总攻发起日期暂定为12月26日。”
计划公布完了,肖烈日环顾左右:“诸位有什么意见?”
第十师师长陆凯平少将犹豫道:“三天后就发起进攻吗?准备时间是否太少了?”
“有什么困难吗?”
“师团的作战计划,以及部队的动员、整顿和部署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吧,何况气温又那么低……”
第七师师长楚卿不屑道:“说到气温的话,应该比前些天暖和多了,事实上,陆师长该不会是遇到了能力方面的问题吧?”
陆凯平恼了:“你说什么?你是说我不配做师长?”
肖烈日拍了拍桌子:“好了,不要鬼扯啦!大家记住,大本营原来是要求我们在入冬前拿下要塞,现在冬天已经过去差不多一半了,丢脸啊!这次总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