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交问题,主要是应对英国的交涉;法律问题,主要是解决国内《藩属法》与国际通行法规之间的兼容性;军事问题,主要是应对英国可能采取的军事行动。三方面须统筹考虑,制订出应对各种可能的备选行动方案。”
胡克接道:“没什么好说的,我的意见,当务之急就是立即进兵廓尔喀!具体来说,以藏军为主,驻防军为辅,先组织一支三千人左右的精干部队,进驻廓尔喀各要点,防备英军侵入,并由四川、青海、新疆各路调兵进援。廓尔喀一带,我军若占得先手,进可略平原,退可守高山,英印方面则攻守皆不利;若敌军占了先手,我军就不得不翻越喜玛拉雅山脉上的险峻山口进行攻击,难度可想而知。”
“这跟直接向英国人宣战没有本质区别。”莫宁说。
“如果这么说的话,皇上将在明天晚上公布的诏书也可以理解为宣战声明了。”胡克毫不犹豫地搬出了领袖这尊神像。
“王道正义、历史传统和帝国的荣誉与尊严,决定了我们不可能后退,皇上的决定是不容置疑的!”杨正金强调道。
“可是诸位,你们有没有想过,当前的帝国战胜得了英国吗?”韩浪耸耸肩,摊开了双手。
杨正金不以为然:“英国虽强,却无法在远离欧洲的地方发挥全部实力,想想布尔战争,连老弱妇孺在内的44万布尔人就对付了几乎同等数量的英军。陆战不是英国的强项,在喜玛拉雅山上,世界第一的英国海军毫无用处。英国当然也可以派出海军来威慑我国,然而当前的中华帝国已远非鸦片战争时那个没落的满清帝国可比,我们也有坚船利炮,还拥有他们所没有的战斗浮空部队,我们的潜艇的部队也正在形成战斗力,对俄之战已经证明了帝国海军的实力,何况英国人又真的会为了廓尔喀这样的不毛之地,把本土与遍布全世界的殖民地搁在一边,派出压倒性的舰队远征中国吗?”
“我国要面子,英帝国也是要面子的。”莫宁提醒面前的陆军大将。
杨正金胸有成竹:“道义上我们处于有利地位,摆脱英国的保护而内附天朝是廓尔喀王国自主的选择,现在应当立即向廓尔喀方面适当施加压力,争取得到廓尔喀国王邀请我军进驻的声明,以求名正言顺。同时在宣传方面运用手腕,在国际舆论上抢占制高点,把事件勾画为帝国拯救被英国殖民者残酷压迫的廓尔喀人的义举,同时有技巧地宣传我国的藩属政策,以历史和现实的视角,向全世界表明帝国的正义性与人道性……”
“也许帝国还应该设一个宣传部。”莫宁喃喃道,显然杨正金一番话令他仿佛回到了那个时空。
“左手仁义,右手枪炮,这就是皇上一再宣讲的王道主义啊。”胡克又来为杨正金加码。
韩浪插道:“诸位有没有考虑过,一旦在印藏边界展开军事行动,后勤问题如何解决?入藏公路尚在勘探规划当中,何时开工尚不可知,战事一起,全靠骡马供给的驻藏部队能维持多久?”
“只要我军精兵抢先控制住廓尔喀各关键隘口,并适当武装廓尔喀本土军,凭险固守,以高制低、以逸待劳、以一当十,对后勤的压力就没那么大。相反,若是让英国人占了先手,我军届时想从边境山口突破,不但难于上青天,带给后勤的压力也要重得多。”
莫宁无奈地摊手道:“我认为,战争的准备要进行,但也不能完全放弃外交交涉,如果出兵也是皇上的意思,我没有意见,但在此之前,是否应递交一份最后通牒?”
杨正金略显高傲地抬起他精致漂亮的下颌:“不需要那个,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廓尔喀国王的请兵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