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胡格里河口西岸,霍尔蒂亚港。
帝国海军陆战队第12机械化步兵旅旅长史考德准将正斜倚在他的“鳄鱼”两栖指挥车高大肥硕的车尾后,惬意地享用48小时以来的第一支香烟,眼前幻灯片般地晃过几天来的点滴。
9月6日日落前,旅主力在甘提海岸顺利登陆,除了2营8连的一部鳄鱼两栖车因刹车故障碾伤了军部宪兵连的一名交通引导员外,没有造成敌我双方更多的损失。
9月7日白天,全旅冒着暴风雨沿甘提以东海岸扫荡敌岸防阵地,连续摧毁十多处岸炮阵地和主要支撑点,俘虏英印军官兵近五百名,水鸭两百多只,后者由几名“富有经验”的印度士兵赶到甘提的军部以“补充给养”。
接下来两天,在陆战装1旅1营、独立两栖炮兵第1营、陆战1师2团2营等单位的支援下,机步12旅全力猛攻甘提东北四十多公里外、位于胡格里河右岸的霍尔蒂亚港,守军依托一条自西北向东南汇入胡格里河的支流展开防御,鳄鱼两栖装甲车不得不在对方猛烈的直射火力前强行泛水突击,于9月8日夜攻入港区外围,又经过差不多一整天的巷战,到此时总算肃清了周围的敌军,牢牢地控制住了这个优良的深水辅港。
这中间最让史考德印象深刻的,就是当天下午巷战仍在激烈进行的时候,配属的印度国民解放军独立特务大队第2中队已经急不可耐地在港务大楼楼顶升起了“印度国民临时政府”的旗帜。
攻占了霍尔蒂亚港,后续部队和物资就能源源不断地从码头卸载——还好,码头那边干干净净的,预料中的沉船什么的完全没影子。
虽然这只是整个登陆作战计划中a部分的一小步,不过,也未免太轻松了点……
史考德轻轻弹掉一圈带火星的烟灰,突然想起第一次与那位女皇陛下会面时的情景。
优雅而不失亲和的外表,眼神中却隐隐浮现某种难以琢磨的、令人禁不住在期待与忐忑之间纠结的东西。
“你有那种觉悟的话,就把性命交给我吧。”
当初听到这话的心情究竟是……反正没有一丝一毫的失宠若惊。
总之。女皇陛下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野心,并顺势提出了一个不容讨价还价,也无须按指引的,神与人的契约。
史考德嗤地一笑。又乍然一惊,原来是烟头烫到了指间,愤愤甩手的当头,听到车里的通讯兵唤他,赶忙踩着放倒在地的尾门钻进了狭窄的车舱里。抄过话筒喂了两声,电话线那头传来了军参谋长沙赫的声音。
“史旅长吗?港区的敌人肃清了没有?”
史考德把话筒换了个手,把烫到的右手搁在冰凉的铁台子上搁着,不紧不慢地答应道:“是,报告参谋长,港区内的敌人已经全部肃清,我这里差不多半个钟头没听到枪声了——对了,我的补给什么时候能运到?”
“暂时没有补给可运。”
史考德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攥紧了话筒叫起来:“什么?没有补给?这是怎么回事?登陆以来一次都没有补给过,这几天连着打下来。我这里的油料弹药都见底了……”
“你冷静一下,听我说,为了预防杰利科舰队突入登陆场,运输船队已经提前疏散了,只有接到杰利科舰队被击退的确切通告,运输船队才会返回来继续卸载,到那时候我们才能指望有多余的补给和运送补给的卡车。”
史考德压了压气,又追问道:“那到现在还没有通告吗?”
“暂时没有,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你的左翼了,刚刚接到林太平报告。他的支队已基本控制克勒格布尔市区,这个加尔各答西面最重要的铁路枢纽被我们这么一断,可以争取到不少时间啊。”
史考德咂咂嘴:“所以说啊,林旅长那边这么重要。补给都给了他吧?”
“不要闹情绪,黄志峰支队还在西头的巴拉索尔城下苦战,不早点把那里解决掉,南印度的敌人顺着铁路摸过来就不好玩了。”
史考德无奈地晃了晃了话筒:“知道了,知道了,我说参谋长啊。你这是打定主意要我做这无米之炊了吧?”
那边显然不吃这一套:“少跟我装穷,这几天就数你捡的洋落最多,没油了就死守,马司令已经派扫雷艇去你那了,等杰利科舰队滚回去了,河道上的水雷也扫干净了,运输船就可以直接到霍尔蒂亚卸载,到时候最先管饱的还不是你?”
“这不是画饼充饥嘛,实在供不上油,多少也匀点弹药过来……”
“先跟对面的阿三借一点凑合凑合吧,就这样了,霍尔蒂亚一定要守住啊,丢了要你脑袋的,听清楚了吧,听清楚了就挂了啊……”
“等等……我还……”
“还”字刚吐了半截,电话里就只剩了嘟嘟嘟嘟的忙音,史考德狠得直跺脚,甩了话筒,背手冲出车外,回头又唤出车里的通讯参谋。
“传各营营长,零点整在这里开会。”
……
北太平洋,阿拉斯加湾,科迪亚克岛东北近海,美加联军阿拉斯加攻略舰队旗舰,战列舰“爱达荷”号。
舰内专设的司令官专用小餐厅内,攻略舰队司令暨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本森上将正与包括舰队副司令暨第2战列舰中队司令施罗德中将和阿拉斯加军团司令官罗宾逊中将在内的几位主要部属共进晚餐,席间,伴随着刀叉在平底碟上切割牛排,以及摇曳着红酒的高脚杯频繁碰撞的声响,白制服笔挺、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