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坏消息。”
英国伦敦,唐宁街10号,首相官邸,海军大臣温斯顿*丘吉尔气哼哼将一封来自印度的电报搁在了阿斯奎斯首相面前。
“这次是什么……‘苏门答腊’号战列舰于17日傍晚在孟买港外遭到潜艇袭击,左舷中雷3枚,19时24分倾覆沉没……可怜的荷兰人,他们终于一无所有了。”
阿斯奎斯那不轻不重的感叹令丘吉尔显得更加焦躁,背起手在首相的大办公桌前来回踏起步来——没错,是踏,践踏的踏,还是踏破铁鞋、踏穿楼板的那种。
“潜艇,又是该死的潜艇!让我想想……决战后的第二天,伊丽莎白号战舰就被两条鱼雷打瘫后自沉;两天后在亭可马里港外,堡垒号水机母舰被一条鱼雷送进海底;9月15日又损失了一对拖带航行的驱逐舰。这都多少了,让我算算,让我算算……”
阿斯奎斯吸着烟斗,无奈地摇摇头,试图打断他的自言自语:“温斯顿,我得提前通知你一些事情……”
丘吉尔却没听到似的,自顾边走边扳手指,口中喃喃念道:“狮,皇家公主,玛丽女王,虎,不倦,复仇,刚勇,厌战,猎户座,征服者,雷鸣,阿金库特,防御、伊丽莎白女王、苏门答腊……总共5艘战列巡洋舰、9艘无畏型和1艘前无畏型战列舰战沉,也就是说全部36艘主力舰中永久性损失了15艘,其中28艘无畏舰中损失了14艘,我的上帝……这是皇家海军有史以来最大的失败,9月9日那一天应该定为国耻日!是的,国耻,必须让每一个孩子都记住……”
阿斯奎斯把烟斗往桌上一顿,不快地抬高音调:“温斯顿——我在跟你说话!”
丘吉尔依然无动于衷,右手手指开始在左手掌心里画起了阿拉伯数字。
“……还有全部4艘舰队航空母舰,1艘水机母舰,1艘装甲巡洋舰。6艘轻巡洋舰,1艘驱逐领舰和38艘驱逐舰,3艘潜艇,舰载机和陆基飞机合计超过400架。官兵战死和失踪超过1万6千人……重创的巴勒姆、君主和乔治五世需要大修,还有3艘轻巡洋舰和5艘驱逐舰必须入坞,轻伤的舰只也得安排维修,孟买港只能处理一小部分伤舰,多数还得返回本土修理。损失的航空部队短期内也不可能恢复……总之,从那一天开始,我们丢掉了印度洋,也即将失去印度……”
可怜的首相赶紧接过话头:“好了,温斯顿,停一停,这个我们都很清楚……是的,看样子一切都是不可避免的,不过还是有人必须为此负责,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
丘吉尔停住了脚步。呆呆地望着一脸肃然的阿斯奎斯,很快确认了对方不是在开玩笑。
“你是说……辞职?你打算就此逃避?”
“我只是想给国民一个交代,温斯顿,你我事先都知道,失去印度的责任有多么重大。”
“可是印度还远远没有陷落,敌人只不过夺取了印缅边境的一片狭窄山林,还有西孟加拉的一小块海岸,英印陆军大多还没投入战斗,陆上的战斗才刚刚开始……就算是要负责,首先也应该由我这个海军大臣来扛。内阁里我最年轻,就先让我下去吧,大不了我到法国前线去,当个志愿兵也好……”
阿斯奎斯抬手示意他打住。端起烟头狠吸了两口,鼻子里喷着烟气摇头道:“不要自欺欺人,你担负不起那么大的责任,我现在主动下台,后继者还有机会跟保守党组建联合政府,再犹豫不决的话。自由党会失去更多,你们也将前不保。”
“后继者……指的是乔治?”
丘吉尔立即想起了财政大臣劳合*乔治那张总是精明过剩的瘦脸。
“他是个好人,会好好照顾你的,我已经拜托过他,只要保守党方面不强烈反对,尽可能让你保住位子。”
“首相阁下……”
“或者说,我对你能力与毅力的认识是错误的?如果是那样,你还是去法国好了,死心眼的炮灰也不多你一个。”
丘吉尔楞了一下,马上回过味来,呆呆一笑,骄傲地微微扬起下巴——这正是7年前他以34岁的惊人年纪初入内阁时的惯常表情。
“您的认识没有任何问题,我保证,您绝不会因为看中了我的才智而感到后悔。”
阿斯奎斯似乎是看到了他所熟悉的那个丘吉尔的回归,满意地点头道:“就是这样,温斯顿,好好利用你的才智,让我们赢回来,笑到最后——有想法了?”
丘吉尔点点头,转身走近侧墙上挂的世界地图,伸出一指点住缅甸所在,滑过花花绿绿的印度、波斯、土耳其、巴尔干半岛、奥匈帝国,直至被涂成炭黑色的德国。
“很显然,这场败仗之后,我们面临的最大危险,就是东亚联盟与中欧同盟国的会师。”
“未来较长一段时间内,我们暂时无力争夺印度洋制海权,东亚联军必定会沿印度海岸进军波斯湾,与德国操纵下的土耳其会师,沿战前德国重点投建的柏林-巴格达铁路开赴欧洲战场,届时俄国将彻底孤立,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俄国一旦崩溃,德国不仅可以从东线解放大量兵力,原本因为被我们封锁而难以补充多种战略资源的问题也将迎刃而解,加上东亚联盟的援军,很可能会抵消美军加入法国战场给我们带来的优势。”
“我的想法是,虽然暂时不可能扭转印度洋方面的形势,不过对方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完成印度和波斯湾的攻略。我们可以利用在地中海的既有优势,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