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马莱塔岛以北海域,航空母舰“猎隼”号一间狭小的住舱里,埋首于黯淡灯光下的潘国臣正奋笔疾书,肘边铺满了电报纸和各种统计报告。
“……11时05分,金鹏号第三批值卫队尚存3机(原有6机)冒险着降猎隼号,其时猎隼号前甲板还在燃烧,浓烟席卷全舰,幸运的是,3架战机全部成功着舰,人机皆无大碍。”
“11时07分,金鹏号弃舰,机动部队司令部向驱逐舰文阳号转移。”
“11时10分,猎隼号起飞第三批值巡队,舰攻5架(抽调自本舰已编制的第三攻击波雷击队)。”
“11时15分,山屋司令官接到战区司令部命令,率部全速向马来塔岛以北退避。”
“11时20分,猎隼号回收第二批值巡队,舰攻3架(金鹏号)。”
“……11时24分,金鹏号沉没于基拉基拉方位5度,105海里,随舰沉没的有舰战12架(负伤待修1架,未编制备用机11架),舰攻30架(18架已编入本舰第三攻击波雷击队,待修8架,未编制备用机6架)。”
“11时30分,山屋司令官旗舰伊势号接到受伤的李舜臣号通报:伤情得到控制,可以随队航行,最大战速23节。”
“11时35分,猎隼号起飞第五批值卫队,舰战4架(3架来自原第二批值卫队余部,1架来自原第二攻击波护卫队余部,飞行员全部来自原第二攻击波护卫队)。”
“11时40分,猎隼号起飞第三批侦察队,舰攻6架(抽调自本舰第三攻击波雷击队),侦察正南方120度、半径120海里范围。”
“11时45分,猎隼号回收第二批侦察队,舰攻5架(出发时猎隼号、金鹏号各3机,金鹏号1机失踪)。”
“11时55分,猎隼号回收第一特设值卫队(即已编制的第三攻击波护卫队)余部。舰战7架:猎隼号4机(其中1机待修,出发时9机),金鹏号3机(出发时7机)。”
“12时05分,猎隼号起飞第六批值卫队。舰战3架(来自原第三批值卫队)。”
“12时15分,确认第二特设值卫队6机(来自原第二攻击波护卫队,着舰后未及整备便强行起飞拦截敌第三攻击波)全部坠海,3名飞行员获救。”
“12时30分,确认原第二攻击波护卫队余部15架舰战中:6架作为第二特设值卫队出击。全灭;6架在猎隼号中弹时被炸毁或掀入海中;残余3机中,2机负伤待修,仅余1机可用。归舰的15名飞行员中,9名在猎隼号上,3名由其他舰只救起。”
“12时40分,确认原第二攻击波雷击队余部10架舰攻中,1架在猎隼号中弹时被炸毁;6架待修;尚余3架可用。归舰的10组乘员全部可以继续执行任务。此外,在舰队附近着水迫降的另外5架舰攻中,有3组乘员由其他舰只救起。”
“12时50分,猎隼号起飞第七批值卫队。舰战6架(来自原第一特设值卫队)。”
“12时55分,猎隼号回收第四批值卫队,舰战3架(飞行员来自原第二批值卫队,飞机来自猎隼号备用机)。”
……
“截止本日19时前——
确认猎隼号搭载舰战19架(3架待修),战斗机飞行员23名——其中1名负伤,22名可以正常执行任务;确认其他舰只救起战斗机飞行员12名——其中5名负伤,7名可用。
计二航战出击时编制的60名战斗机飞行员中,25名失踪,6名负伤,尚余29名可用。
确认猎隼号搭载舰攻34架(待修9架。未编制备用机2架),可用机组29个;确认其他舰只救起的舰攻乘员可编为21个可用机组。
计二航战出击时编制的81个舰攻机组中,尚余50个可用。”
“……本日战斗中,二航战计损失舰战57架、舰攻68架。合125架;机动部队和主力部队其他舰只损失水侦4架;驻蒙达基地的六航战损失重轰炸机7架;总计战损136架(不包括负伤待修机)。”
“……来袭的3波敌机,每波约在60架左右,合计180到190架,估计损失率在七成以上。但由于无法确认敌基地航空兵与航空母舰部队的实际规模,也就很难推测对方残存的航空战力与补充能力……”
“……我的结论只有一个:在获得更多确凿情报之前,不宜轻举妄动。”
抛下墨迹已经变淡的钢笔。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窝,潘国臣怅然苦笑,抓起桌角的咖啡杯灌了半口,差点吐了出来——又冷又涩,显然已经放了很久,还忘了加糖加奶。
损失是惨重的,第二航空战队两艘舰队航母,出击时搭载的全部178架舰载机中,此时包括负伤待修的在内,总共只剩下53架,损失率超过百分之七十。
而最严重的损失,莫过于 “金鹏”号航空母舰的沉没,这艘在建造时便吸取了之前的作战经验而加以改进,被海军航空派寄予厚望的崭新军舰,遭遇敌袭后仅一个钟头,便带着42架舰载机葬身于南太平洋的海底,令人扼腕不已。
损失又是有限的,出击时搭载的141个机组,不包括负伤人员,此时还有79组可以继续执行任务,损失率小于百分之五十。
而最令潘国臣感到欣慰的,则是那位令他莫明牵挂的“一战队之花”,不但早已从“金鹏”号上平安转移出来,一小时前潘国臣前往“猎隼”号医务室探访时,更是在病床上主动地向他打招呼,潘国臣借机跟她聊了一小会——这还是两人第二次单独相处。
没有什么可纠结的,世界每分每秒都在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