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宁愿只有一分的机会,也要去尝试一下,试着摧毁牧场,解放绵羊,把羊进化成人——也包括牧羊犬。为了梦想而死,是最幸福的。
“先生,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对了,你该回去了吧,志高恐怕已经到家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内阁议事厅的大楼里跟先生说话,以后,恐怕就……”
“帝国的女大臣从你开始,未必就从你结束,你还年轻,机会多的是。还有,工作虽然要紧,也不能放松了孩子的管教,我们终究会老去,我们的梦想,很可能要在下一代才能够真正实现。”
罗素兰稍稍羞涩地笑一下,整一下呢子上衣的领子,接过文易递过来的缀羽饰的女帽,在披上大衣之前,轻声问了一句:“先生,为什么到现在还一直单身呢?是因为师母吗?”
文易没摇头,也没点头,沉吟了几秒,也没有正面回答:“你师母肯定以为我死了。”
“她会等您吗?”
“我希望她不要等我。”
“我觉得您需要一个女人好好照顾您。”
“我的仆人们把我照顾得很好。”
“那不一样。”
“我需要安静,只有安静的休息,才能让我更好地恢复。”
“不大像理由。”
“回去吧,改天我去你们家看看鹿鸣,他的名字是谁取的,这么奇怪?”
“是志高,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总之他喜欢就好。”
“是这样,”文易帮罗素兰拿来大衣披上,“快回吧,我还有点事情要做。”
文易把罗素兰送到大厦门口,一直目送她上车离去,一辆黑色的虎王牌小汽车恰好从罗素兰的座车旁缓缓驶过,车后座上的人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虎王牌汽车驶出官街,拐上崇文门大街,在享誉京师的天福酒楼前停下,一名身着藏青色国防军制服的将军跨出车门,由司机兼副官银天中校跟随,走进了酒楼正厅。
一名白衣白帽的侍者迎上来恭敬地问道:“是刘先生吗?”
“是。”
“钟先生在楼上包厢等您,请随我来。”
四星上将刘百良跟着侍者,来到二楼一个由粗厚橡木隔出的包厢中,一眼看到自己的老连长、现任帝国禁卫军司令钟夏火上将正捧着茶杯坐在里面煞有其事地品茶,身边坐着一个副官和一个卫兵。
“小刘啊,快过来坐。”钟夏火扯着大嗓门叫道,那浑厚的声线似乎是要全世界都要听得见似的。
刘百良曾经是钟夏火连里的排长,与钟夏火知心知底,毫无间隙。他中等身材,肌肉发达,下巴经常剃得光溜溜的,黑中带灰的瞳孔显示出某些混血的因素,事实上,他的母亲是新疆的哈萨克族人,他的父亲是广西的客家人,至于广西小伙子如何将新疆的哈萨克姑娘拐回去的,这是刘百良的家事,旁人不好过问。
刘百良正要选个椅子坐下,早被钟夏火拉到身旁:“咱们俩总算能一起呆在京城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庆祝一番,不醉不归——伙计,上菜,对了,先上酒!”
三年前的光兴丁案之后,帝国军界经历一番大调整,华东军区司令刘百良转任华南军区司令,同时晋升上将,直到今年三月,因直隶军区司令左宝贵上将患重病去职,国防部决定调刘百良转任直隶军区司令,华南军区司令一职转由步兵第一军军长张一叶中将接任。直隶军区司令部设在京师军街上,其隔壁正好是禁卫军司令部,钟夏火自然高兴不已,在他的关系圈中,刘百良是他惟一肯推心置腹聊天的朋友。
刘百良攀着钟夏火的肩头道:“老钟,明天还要去交接工作,大喝就算了,小喝一下还可以——对了,我刚才看到有趣的事情。”
“有趣的事情?快说说看。”钟夏火急不可耐地叫道。
“我们的文总理,在下班时间过了那么久以后,才把罗素兰从帝国政府大楼里面送出来,而且是一对一的状态,不知道被张次官看到会怎么样啊。”
钟夏火失望地摇摇头:“我当什么事呢,原来是这种芝麻绿豆的东西,管他姓文的跟谁出来呢,反正呀,他跟谁在一起都没好下场!”
刘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