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三天便过去了。
这天,该是紫苏回门的日子,三弟一早就驾了马车来接。紫苏和邱燕竹穿戴一新,坐了三弟的马车回家。
晴了许久的天,不知怎的就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街市上行人并不多,马车笃笃的声音伴着雨声沥沥的声音,让人不由自主的便少了几分阴郁,而多了几分宁静的详和。紫苏坐在马车里,时不时的撩了帘子看马车外的风景。
“看什么呢?”耳边响起邱燕竹的声音,下一刻,她便感觉到肩膀上一沉,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吹起。
这家伙!
紫苏好笑的撇了头,看了身侧的邱燕竹,轻声道:“你又看什么呢?”
“我嘛!”邱燕竹笑了笑,抬手抚了她含笑的眉眼,轻声道:“我自是看秀色可餐了!”
“去,没个正经!”
被他如玉的手拂过,又被他刻意压低声音吹在耳后,带起阵阵的酥麻,耳里是他别有深意的话语,紫苏蓦然便想起这几天夜里他似是一个突然一夜长大的孩子,带着新奇的视野,不停的在她世界探寻发掘。而她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后,在后来他孜孜不倦的探索下,竟然也享受到了一种陌生的乐趣。
“我明明说着正经话,你却说我没个正经。”邱燕竹抓了紫苏的手往嘴边送了送,映上一个轻轻的吻,柔声道:“苏苏,你到是告诉我,到底怎样才算正经呢?”
紫苏看着眼前涎了脸往上凑的人,精致的眉眼隐隐含笑,带着他特有的淡淡的兰若香,不说让人生厌,竟似还隐隐有着淡淡的欢喜。眼见得,他微薄的唇再往前便贴着她的脸了。心下不由便起了促狭之意,蓦的抬头对着邱燕竹的嘴便咬了下去。
“唔……”
邱燕竹一声惊呼,下一刻,不由瞪圆了眼睛,看向眼前那对促狭含笑的眸子。他是怎样也没发现紫苏竟然会有这样的胆量。然,最初的惊怔过后,下一刻,他立刻反客为主,一一个倾身,便将紫苏带倒在怀里,眉梢一扬,便加深了这个被主动献上的香吻。
“唔……唔……”
紫苏先是瞪圆了眼睛怔了怔,待反应过来,连忙推搡着邱燕竹。
两人一个要,一个不要,马车里便上演了一出你来我往的香艳剧。好在,三弟在后面的车辆上,不然,可真够紫苏囧一囧的了。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马车静静的停在陶家门外,三弟自后面的马车上带着青青先下了车,跑了过来。
“奶奶,到了。”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撩起了车帘,邱燕竹率先走了出来,探手扶了紫苏下马车。门口一直候着的柴大栓便示意后面的婆子点起了准备好的大红鞭炮。
一时间,震耳欲聋的炮竹声响砌云宵。
四妹自屋里跑了出来,老远就喊着,“二姐,二姐夫!”
被请来帮忙的老板娘带着她的两个大孙儿和孙女,也跟着迎了出来。千两和百两、金珠三兄妹跟紫苏很是熟悉,加之孝子又最爱凑热闹,当下一窝峰的围了上去,只喊着“二姑姑,二姑父……”
邱燕竹一手牵了万两,一手牵了千两,随着三弟进了门。
因着没有双堂,便由邱燕竹给小辈封红。
三弟和四妹,一人得了一个封红。
万两和千两,金珠也得了封红。
老板娘则是给了紫苏一对金制的耳钏,说了句,“祝你们白头到老!”
紫苏大大方方接了。
柴大栓和他媳妇则是一对琉璃盏,看起来美轮美焕,很是漂亮。
紫苏和邱燕竹谢了二人。
便有婆子上来说是午膳准备好了,问在哪用膳。
大家围坐在一齐,到也没分什么男席女席的,席间孝子闹来闹去的声音,大人高声说笑的声音,掺杂在一起,将一池门宴衬得喜气盈盈。
席散,老板娘带着孙儿孙女和儿媳妇先行离去,留下了柴大栓等着与紫苏说事。
“你是说有人买了我们的酒掺水后,冒充梦里乡的名头卖到别的县去?”紫苏看了柴大栓,轻声问道:“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柴大栓放了手里的茶盏,轻声道:“是一批关系较为熟悉的行货商,这次住店时说起的。”
紫苏默了一默。
这样的事,她不是没有想到过,但想不到会这么早发生。
邱燕竹见紫苏不语,想了想,看了柴大栓道:“那些卖假酒的人,姓甚名谁,知不知道?”
柴大栓摇头。
这种事,人家好心提醒便是善意,谁还会去说姓甚名谁!生意人讲究的便是和气生财,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会跟人轻易结仇。
“那能不能问问是哪几个县!”
柴大栓看了紫苏,“这个到没可以问,可是,就算是问出来是哪几个县,还能使人去那等着不成?”
“也不是没可能的。”紫苏轻声道。
“那得花多大的力气啊!”柴大栓不赞同的摇头,看了邱燕竹道:“妹夫,依着我的意思,反正那些酒又不是我们使人去卖的,就算是买到假酒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邱燕竹看了看紫苏,又看了看柴大栓,呵呵笑道:“可卖的却是梦里香,假以时日,这假酒卖多了,只怕真正的梦里香便要成了假冒的了!”
“不会吧!”柴大栓瞪大眼看了邱燕竹,又看向眉宇轻蹙的紫苏。
紫苏撩唇一笑,轻声道:“怎么不会呢,要知道人都有惯性依赖的,他习惯了一样事物,你想要改变它是很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