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萝迈着小步跟在苏母身后进了厨房,锅里已经熬着玉米粥,那小蒸笼也冒出不少热气,顺带飘出馒头的香味。

虽说以前也常常用馒头当早餐,但不知是亲情之故,还是别的缘故,总觉得苏母做的馒头要比以前吃过的馒头都要香软甜糯。

苏母将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抬眼就见苏萝跟进厨房,这会儿还杵在角落,轻骂道:“你是闲病得不轻,还是想让我看看你那伤到底是有多么严重,顺便多休息几日?”

农家人是很少休息的,尤其是他们这些贫苦农家。一年四季忙到尾,最后还是无法获得与付出成比例的收获。苏萝心里可是清楚得很,就连做梦都不会忘记这些。

这一撞就过了好几日,她也休息了好些日,按照她以前的工作情况来看,估摸这些天应该可以挣上三十多个铜板。换成以前的算法,也就是将近十块钱。这蛋疼的工钱,恐怕连乌鸦都嫌少,不愿意浪费力气从她头顶飞过。

家里除了苏母这个顶梁柱,剩下的就是她这个打工妹,还是个超廉价劳动力。多休息几日就意味着多一张吃白食的嘴,对于这样的家庭来说,确实是能少则少。

于是,听到苏母这番话,苏萝心里也不生气,面带笑容道:“我来厨房不就是要洗漱吗?吃过早饭后,我就去镇上看看能不能找些事,若是找着了,我今儿就不用再闲着。”

苏母瞥她一眼:“敢情你这是休息两日就闲得手痒,想多找些事儿来做?那倒也好,谁让咱们家都是劳碌命,一年到头没个休息,到了年尾都没攒下几个铜板。兴许咱们家就是穷人家的命儿,挣不来的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进咱们家的门。”

苏萝倒是不赞同:“娘,您这话可说错了,那些有钱人还不都是从没钱变成有钱,就算是现在有钱,指不定哪天就没钱了。我们是要靠双手劳动,但有时还得靠脑子,那样才能将小钱变成大钱。”

想她前世那个世界,前一秒钟还是亿万身家,下一秒钟便是穷途末路,这种事情比比皆是。反观他们这些小百姓,小日子虽是过得平平淡淡,却也过得有滋有味,那都是平淡的幸福。

纵然拥有诸多财富,但那些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不如过个平淡小生活。闲时出去看看电影逛逛街,偶尔出外旅游几趟。忙时兢兢业业将工作做好,然后再来个美食犒劳犒劳自个儿。

越想就越停不下脑中的天马行空,苏萝想得心里美滋滋的,一点儿也不知道苏母已经用那双乌黑明亮的眼珠子盯了她好久。苏母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捏了捏那张柔嫩的脸颊,苏萝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娘,好端端的,怎地捏我?很痛的耶。”苏萝伸手轻轻揉着被苏母捏过的左脸颊,确实有些痛,下手真不留情。

“我都不知道喊了你几回,你还在那儿傻笑,那模样就像一个傻姑娘。若是给别人知道咱们家闺女就是个杵着都能发傻的傻姑娘,看你还怎么嫁出去。”

“嫁不出那就留在家里呗,好好陪着娘,帮娘烧水煮饭、挣钱养家。”苏萝笑嘻嘻地说,赶在苏母那只右手拍到她的手臂之前,一溜烟地跑去漱口洗脸。

十七岁只是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对于前世二十五才交过一个男友,又被劈腿的女人来说,十七岁就嫁人生子什么的,那是特别特别不明智的选择。

见到自家女儿这般活泼,苏母忍不住轻笑几声:“什么留在家里的,只怕到时想要你多留几日,你都不愿意再留。”

苏萝刚抹了些青盐,扭头看苏母一眼:“不都说要姻缘看缘分吗?若我真没有那个缘分,一辈子待在家里也有可能。就算真的有缘找了个知心人,娘还是娘,岂会因这事改变不可磨灭的事实。”

苏母递给苏萝一个白眼:“没想到你这一磕,倒是变得聪明了些,知道你跟那个陈小公子没缘了吧?”稍停片刻,上下打量苏萝一番:“人家是小富之家,咱们家根本没法比。你能够看得开,娘也放心了。省得每次出门都听别人唠嗑,说什么咱们家女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苏萝努努嘴,低声咕哝一句:“他哪是什么天鹅,连只丑小鸭都不是。”丑小鸭还能变天鹅,那陈小公子能变成丑小鸭吗?

苏母没听清,转脸看向苏萝,十分纳闷地问:“你刚说什么丑小鸭?”

苏萝急忙扯出一张笑脸:“没什么,就是想起前些天看见的丑鸭子。”

如此莫名其妙的话语只让苏母哑然,无声地白了苏萝一眼,懒得再理她。拿起那块破旧衣衫做成的抹布隔热,小心翼翼地将小蒸笼拿了出来。厨房雾气缭绕,那香气却让人肚子咕噜噜地叫。

苏萝洗漱完毕,三步两步就走到苏母旁边,微微低头看着小蒸笼里面那几个胖乎乎的玉米馒头。正所谓色香味俱全,虽是简单的馒头,但这些馒头还真让她想出了这话。

“娘蒸的馒头就是香,百吃不厌。”苏萝狗腿地拍着马屁,心里却在暗道:真有点像是几天几夜没吃饭一样,只想直接啃下几个馒头。

苏母显然没把苏萝这话放在心上,但见她那副馋猫的模样,情不自禁地扬起笑容:“行了,赶紧叫小文洗手吃早饭,真要去镇上找事,那就吃了早饭赶紧去,省得去得迟了,好工作都给别人抢了去。”

“是是是,娘说的都对,我今儿一定会努力找到工作。”苏萝一脸自信地拍着胸脯,那模样真像是找到了好工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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