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澜如今拿到了丽妃父亲与国君合谋杀害贺钰的信件,长公主必然不会再有所顾忌。/p
他走出大门,门外有贺家的马车在等着接他。/p
沈长澜掀起马车帘幕,坐了进去,贺林正在里面等着他,一见面便带着几分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可拿到什么证据了?”/p
见贺林这么急切,沈长澜也不藏着遮着,直接把信纸递给贺林。/p
马车架势时略有些摇晃,贺林却顾不上这些,一字一句地读那封信,把每个字都来来回回看上几遍。/p
“果然是他。”贺林也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样的感情,是查清真相后的如释重负还是什么。/p
沈长澜淡淡道:“驸马不必太过伤心,终究是找出了凶手,也能给贺钰大人一个交代。”/p
贺林点点头,思绪飘远回自己哥哥还在的时候,这真相来得太迟了,但总好过一直被掩埋下去。/p
回到长公主府上,他们两人第一时间去见了长公主,长公主看见信件后果然也半晌都说不出话来。/p
她用力地攥紧信纸,骨节都泛出白色,轻轻笑了两声,似喜似悲。/p
若是可以,她多想回到当年,不去救下国君,或者在被国君说出身份之前自尽。/p
她看着沈长澜,眼里满是怀念之色:“你们可知道,当年是本宫救下了他。”/p
那个时候国君还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她却是颇得先皇疼宠的长公主。/p
她记得也是一个冬天,国君的母妃离世,他被宫人欺负,长公主看不过眼,训斥了那些奴仆一顿。/p
后来,长公主又去求母妃把国君接到身边来养。/p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他当做亲人,却没想到国君也是个擅长蛰伏隐忍的性格,一步步走上皇位,还发现了她并不是皇家血脉的秘密。/p
后来的事,长公主闭上嘴,没有继续说,但沈长澜却已经都知道了。/p
“这么多年来,委屈长公主殿下了。”沈长澜叹了一口气,也是命运的捉弄玩笑吧,三人本来不该是这样的结局。/p
“不委屈,本宫委屈什么。”长公主高高昂起脖颈,就算在伤心的时候,她看起来还是十足高傲,“本宫很快就要让他也尝尝本宫当年的痛。”/p
贺林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只是递了一杯长公主最喜欢的茶过去。/p
碧螺春在白玉杯盏中浅浅泛起碧色,长公主看到其中倒映着的自己的眼睛,早已经不再年轻。/p
当晚,长公主便给宁可送来消息,叫她加大在饭食中下毒的量,同时也送来了大量毒药。/p
宁可便知道这是宫外的沈长澜又查到了新的证据。/p
国君离世后,他们就能顺利完成任务,回到大齐了,说起来,她也有许多日子没有见到沈长澜了。/p
除了毒药之外,还有一枚锦盒,宁可好奇地打开,里面放了一张红色花笺,一枚粉色玉石镯子,在烛火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p
宁可把那枚镯子戴到手腕上,正是合适的大小,清透的粉色玉石衬得她手腕愈发白皙剔透。/p
那种红色笺纸上写着一句诗:“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p
这是前朝的定情诗,跳脱便是如今的玉镯,宁可通过字迹辨认出这是沈长澜写下的。/p
她吹灭烛火,借着淡淡月光凝视腕间的玉镯,大概他们无论是分隔在何处都会心中想着对方。/p
此时宫城内外,共一轮月。/p
第二日,宁可加大剂量,这一次因为剂量过大,差点被人发现。/p
她在撒下药粉的时候,圆脸姑姑忽然转过身来,还好宁可的速度更快,没有被她看见药粉。/p
“贺宁,你病好些了吗?”圆脸姑姑本来只是随意一问,察觉到宁可的表情有些奇怪,又忍不住问道:“怎么了,你是不是还难受着?”/p
“我没事。”宁可摇摇头,把药粉藏进袖子里,同时也告诫自己要更谨慎一些。/p
尚食局人多眼杂,可别真的被谁发现,死在国君前就惨了。/p
“听说陛下这些日子食欲不振,叫刘统领搜查什么,搞得宫内人心惶惶。”圆脸姑姑又与宁可闲聊起来。/p
“是吗?”始作俑者之一的宁可装作刚刚听到这个消息。/p
国君最近的动作可能是因为发现了长公主在查贺钰的事,他要叫刘统领隐瞒,自然动作不断。/p
食欲不振与昏昏欲睡更是因为药粉的原因了。/p
有人有事叫圆脸姑姑,她走过去忙其他的,而宁可看着此时无人留意,继续方才撒药的动作。/p
当晚,宁可便听见人说国君彻底病了,叫长公主和几个妃嫔去寝宫侍疾。/p
长公主过去时,国君的寝殿之外已经跪了一圈太医。/p
特殊时候,皇后也被放了出来,她看见自己这位多年的老对手,下意识想要说什么。/p
但是想起父亲传来的信,说是长公主已经与他们联手,还是硬生生忍了下去。/p
“本宫倒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到皇后娘娘了。”长公主反而走近她,并不行礼,反而有些挑衅地说道。/p
皇后的怒气一下涨起来,她瞪着长公主冷冷开口:“如今陛下还病着,长公主确定要与本宫在这里被人看笑话吗?”/p
长公主慢慢凑近她,在她耳边轻声说:“做戏做全套。”/p
往日她们是一见面都要讽刺对方几句的,现在这么和平定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p
皇后慢慢明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