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四人便坐着马车去了贡院。第二场考的是各国政治,艺学策五道,有了昨天徐陵远的提醒,众人心里均压着一块大石。
齐桓找到了自己的号舍简单清理了一番后,便拿出了卷子,仔细阅读试题,五道题各有侧重,第一道论述的是学堂之设的必要,第二道论述的是外交政策,第三道是科考一项的重头戏,论述变法,第四道问的是如何发展农业抑制商业,第五道是秦律的增减补记,确实是极为务实的五道题。看完这五道题,齐桓暗赞此次出题的考官确实是大才!
各国政治,艺学策五道向来是所有考生最深恶痛绝的,由于见识阅历的关系,此类问题对于这些终日闭门苦叮无疑一场噩梦。秀才不出门,尽知天下事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这些试题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个灾难,但对齐桓来说却是一个福音,春闱三试,一试《四书》《五经》,二试艺学策五道,三试史论五题,这三场中齐桓最具优势的便是这艺学策五道了,不受这个时代束缚的思维方式和与众不同的逻辑思维能力,无疑是齐桓在这个时代的最大倚仗!齐桓拥有优势,但他同样也有劣势,与这个时代十几年寒窗苦读的读书人相比,齐桓欠缺的是对这个时代的契合,对于经史子集的理解也存在着偏差,他没有皇权至高的概念,也不存在什么敬畏之心,这在对一些问题发表看法时很容易暴露出来,这是相当致命的,这也是一直以来齐桓最为担心的,值得庆幸的是到目前为止,齐桓都隐藏得很好。
如果说对于这场春闱,齐桓先前还只有三分把握的话,当看到这些题目时,这些把握就变成了八分!
齐桓闭着眼平复着有些激荡的心情,待整个人都平静下来之后,这才开始落笔 ,“余以为学堂之设,其旨有三,所以陶铸国民,造就人才,振兴实业.国民不能自立,必立学以教之,使皆有善良之德,忠爱之心,自养之技能,必需之知识,盖各国所同,则尤注重尚武之精神,此陶铸国民之教育也.讲求政治,法律,理财,外交诸专门,以备任使,此造就人才之教育也.分设农,工,商,矿诸学,以期富国利民,此振兴实业之教育也.三者孰为最急策……”洋洋洒洒几百字下来,齐桓只觉通体酣畅!又检查润色了一番之后,齐桓才郑重地将答案抄写到试卷上。
如此这般又是两天下来,总算是考完了第二场,出了考场,齐桓倒还是精神奕奕,不见疲态,看得徐文渊等人啧啧称奇。四人回去后,又是一番休整,第二天便去参加最后一场史论的考试。
考完第三场史论,一向身体强健的齐桓都有些吃不消了,况且史论这东西,既枯燥又费脑,着实让人伤神,接连九天频繁的脑力劳动,无疑让所有人都心神俱疲。
齐桓四人回来后,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下午,傍晚徐陵远还特地在秋霜院办了酒席,以庆祝几人顺利考完。
考完试,四人卸了心头的重担,再也不需要起五更睡半夜去读书,一时间还都有些无法接受这种终日无所事事的生活。
不过四人还未来得及适应这种生活,便被接下来众多的集会诗会弄得目不暇接。
这些集会多是应试的举人举办,主要目的是以文会友,当然也不排除很大一部分是为了交际,拓宽一下关系网。徐陵远对四人参加诗会倒是持支持态度,为此还特地找了几个诗会让齐桓等人去参加。
四人中唯有齐桓对这些诗会有些兴致缺缺,但他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去了几场之后,倒是认识了不少新科举人,徐文渊和周子清参加了几场后,也都把重心放在了交友上面,大概只有陈望远这厮在真正参加赛诗会吧!
临近放榜日,众人也都没了参加诗会的兴致,都在焦急地等待着放榜。
齐桓四人的直渠院也笼罩在一层紧张的氛围之中,安墨等几个书童更是整日屏气凝神,走路都带着三分小心,唯恐惹得已经焦躁不已的齐桓等人发飙。
放榜的前一个晚上,齐桓难得失了眠,即便心中有了把握,但临近放榜,却仍是失了常态,变得患得患失起来。心里压着块石头,自然是睡不着了,索性穿了衣服,出了房间。
一出门便被外面的寒气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紧了紧身上的夹袄,这才迈步往院中走去。天边斜斜挂着一轮明月,皎洁的月光照在地上,分外明亮,月光将松柏的影子拉得极长,齐桓看着竟入了神,过了半晌,方才缓过神。
收回散乱的思绪,正要回房,就听到后面传来“吱呀”的开门声,一回头,却见徐文渊正披着件滚边的狐裘从房内出来。
徐文渊一回头,见院中站了一个人,先是被吓得一跳,后来看清是齐桓,这才松了口气。
“怎么?睡不着?”齐桓笑着问道。
徐文渊轻叹了一声,“明天就放榜了,今天晚上谁还能睡得着啊!能睡得着的恐怕也只有陈望远了!”语气中满是感慨。
齐桓闻言,有些失笑,没想到一向君子风度的徐文渊也能说出这般调侃的话,可见是真的紧张的狠了。
没过多久,周子清的屋子里也亮起了灯光,齐桓和徐文渊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笑意。齐桓上前敲了敲门,很快门便开了,果然是周子清,周子清见到齐桓和徐文渊也是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笑着望着两人。
三人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实在是冻得有些受不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