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大人请留步。”
付泽凯闻声脚步一顿回身请安道:“参见瑞王。”
“付大人不必多礼。”柏钧和虚扶付泽凯,“大人神色匆匆,可是有紧急公务?”
“这倒没有,是……家中有急事。”付泽凯有些尴尬。今日本该是他当值,现在还远不到下衙的时辰,可刚才曲氏打发人传话进来说付东楼要分家,非要他回去一趟不可。
“哦?付大人一向勤谨,难得会提前下衙,想来确实有要事。”
“王爷找下官不知是何事,若不是十分紧要,可否……”付泽凯急着家去,可柏钧和却黏黏糊糊地拖着他,听着说话的音儿还有点心不在焉。如此吞吞吐吐,莫不是想去见那个不孝子?
柏钧和沉吟片刻才道:“本王找翟夕有事,知道他在付大人府上,正要去。”
谁不知道翟夕是顾贤指给付东楼的西席,要见翟夕可不就是要见付东楼。要是没有付东楼要分家这档子糟心事,付宰相没准还会端着长辈的款儿和柏钧和说笑几句“小伙子急着见媳妇”之类的,可眼下提付东楼不是添堵吗?付泽凯索性装傻道:“今日下官家中有些内务,顾不上招呼翟大人,兴许此时翟大人已经离开了,王爷不如去工部看看。”
“翟夕那个工部侍郎不过是挂个名,他几时去过工部。”柏钧和淡淡扫了付泽凯两眼,“付大人家的家务本王自然不会插手,本也就是想与付大人同路去府上寻翟夕,可大人言下之意是不希望本王去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这瑞王爷今天是吃错药了?平日里瑞王除了上朝就是在京郊练兵,难得来一回中书省,更是与自己府上少有走动。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来了不说,还非要上家里去。
凭着付泽凯对柏钧和的了解,柏钧和是绝对看不上付东楼的。可就算再看不上,圣旨已下,付东楼也是板上钉钉的瑞王卿了。如今付东楼要分家,要是把柏钧和招到家里去,这不是明摆着找人给付东楼撑腰吗?
“下官并非此意。王爷要来,是下官的荣幸。您要与下官同路去接翟大人,可下官也不好让您在臣家门口转一圈连茶都不请进去奉一杯。实在是家中今日不宜待客。”付泽凯连连作揖告饶,“要不您说个地方,下官回去给翟大人传个话让他找您去?”
“本王不讲这许多虚礼。”柏钧和直直盯着付泽凯,深邃的黑眸中掩饰了喜怒,只教人摸不透他的心思。
“下官……”
“付大人一力拦着本王,怕是这家事与付东楼有关吧。”
被人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付泽凯也没法狡辩了,只得承认道:“这孩子自小没养在身边,许是在家中受了些委屈。下官有心补偿他,这才着急往家赶。”
“原来如此。”
“那下官就先走了,失礼失礼。”
付泽凯转身抬脚,就听后面柏钧和悠悠来了一句:“本王与付大人同去。”
付泽凯:“……”
宰相府泰阳院
付东楼来的时候泰阳院里不仅有曲氏,还有曲氏的两个女儿付三小姐和付五小姐,两人来给曲氏请安之后就跟着曲氏学插花。付东楼带了翟夕和风泱风风火火地闯进来把两位小姐吓了一跳,虽说大楚风气开放对女儿家管束没那么严苛,可付三和付五仍是赶紧垂首正坐,拘谨得鹌鹑似的。
自打付东楼进府,曲氏就没有一天过得舒心,一想到大儿子的院子被一个野种占了就堵心。也就是因为平时付东楼不来请安眼不见心不烦,加之他已经是瑞王卿了,就没再去找付东楼麻烦。如今见这小子杀气腾腾找上门来,当下脸色一沉道:“你还懂不懂点规矩,平日里不见你晨昏定省,今日竟是带着外男闯了进来,你眼里可还有我!”
“母亲快坐下,气大伤身,楼哥哥自小养在外面,不懂这些情有可原。说起来楼哥哥的样貌定是随了姨娘,真是与众不同,女儿从未见过这般样貌的哥哥呢。”付三小姐扶着曲氏坐了,又捧过茶杯给曲氏,“楼哥哥你还不快给母亲认个错。”
付东楼来得匆忙,把见到曲氏该请安行礼这码事给忘了,看见人才想起来,正犹豫要不要作个揖呢就听曲氏先编排他的不是,更有个小丫头片子酸溜溜地损他,当即端上了瑞王卿的架子:“这些日子没来给母亲请安并非我不懂规矩,实在是不愿母亲为难。若是我来,给您磕头是我应该的,可还要连累得大家对我大礼参拜我便于心不忍了。说起来国礼大于家礼,倒是母亲应该先给我下跪呢,也不知道母亲和两位娇弱的妹妹行这两拜六叩的大礼累不累得慌。”
付东楼说着目光落在付三小姐身上,看得那丫头身子一僵。
曲氏气得脸色铁青,心道自己不找这小畜生麻烦他倒找上门来了,还没正式册封呢,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接过茶杯来呷了一口压压火气,曲氏转而对翟夕道:“妾身教子无方叫翟大人见笑了,这是妾身的家事,烦请翟大人回避。来人,请翟大人客厅奉茶。”
“夫人确实不会教孩子,我还没见过敢当着外人的面编排兄长的妹妹。”翟夕不仅没走反而还自己找椅子坐下了,“我记得几日前宰相大人就把王卿殿下的名字写到家谱上了,还是记在夫人名下呢。既然是嫡出,如何能与姨娘相比?王卿殿下虽然还未与瑞王大婚,可圣旨已经下了,付姑娘可知侮辱皇族是什么罪名?即便王卿殿下是你哥哥,你如此对殿下的